凌砄自认这些想法有些过于乡愿势利,甚至因此产生些许愧意——老友赤诚待他,他却有了这般借力的想法!
可是他向来处世愚钝,再没有其他高明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因此,这些心里的阴暗便留给他这个废人来暗暗思度罢。他从不曾对弟子说过今日交好可在他日借力的想法。
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总不能错过。
他亦不至于刻意去迁就讨好,只是如常地以赤诚相待。
所幸,没有刻意示好之下,祁宁之也确实值得相交,弟子们与祁宁之的投契完全是处于年轻人的热情,弟子那样坦诚真挚的面庞让他欣慰。
演武场上的练习又高了一个层次,祁宁之的新领悟,其他师兄弟的新进益,似水乳交融。
祁宁之如遇甘霖,如饥似渴,每日都有惊喜交织,每日都期待明日的进步。
师兄弟们也期待——除了期待自己的进步,还在期待那对活宝的归来。
盼望着,盼望着,七天后,守玄幼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回来了。
俩人俱是一身蓝花粗布新衣裳,小脸儿红扑扑的,都是一手糖人一手风车,满脸兴奋之色,活脱脱两个进城开了眼界的乡下娃子。
当然,他俩给大家也带了不少礼物,草扎的小狗小猪、琉璃珠子的门帘、陶罐子装的麦芽糖、红红绿绿的点心……
林林总总,知味堂里堆了好几张桌子,比桌子上物事更多的,是俩人叽叽呱呱停不下来的话。
“师父,我们可想你了!你看,这个围脖绣着扶苏叶子,我特地看着人家新做的!我还自己缝了最后几针!”
“二哥,你说这个打拳的机关人儿有趣不?人家说这机关人儿打的这套拳法是东楚国最大的武林门派的镇山之宝呢!”
“六哥,这块火绒石,不要灵力就可以着火,你看,很有趣的!”
“大哥,你怎么站那么远,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