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对,一时俱各无言。
半晌,那青衣公子才呐呐开了口:“这大唐国长安城,果真是南瞻部洲中少有的繁华锦绣地……”
这公子在长安市上,何等清冷风华,如此俊逸人物,不说是锦心绣口,也该是谈吐自若罢。
不曾想一开口,风仪全失,不懂寒暄,未问平安,竟是来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说了这一句之后,又若噎住一般,语声竟就断了。
那红衣丽人神色似喜似悲,莫名难辩。他在附近之时她已有所感,待他现出身来,便已知不必藏身。
虽已失往日神通,但她就是有隐隐的感应,似乎就是知道,他有一日会出现在她面前。
旧事已隔多年,故人跨越了重重山海来见,偌多年悲欢恩怨一瞬间从心头流过,不知他是来追旧爱、抑或是寻前仇?
此前多年苦挨时,亦设想过,倘若再相见,他若这般、那般,她该如何应对。
却未想到,未想到真正见了面时,自己预想的种种应对之语尽化乌有,更未想到他竟是这般开场。
她心头酸楚,低声道:“石头哥哥,你终是找来啦……
“这些年了,你还是这般不会说话……”
她语声带了哽咽:
“当年我实在对你不住,你是要灭了我神魂为你师门报仇么?我当日实在也没想能活下来,也不是特意躲在此处。你,你尽管动手就是……”
到得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那青衣公子心下伤痛,喉咙里滞涩若吞了把炒焦的草籽,实不知如何接话。
他闭了闭眼,艰难又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