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拦路石,自然是太子,他有名分,居长居嫡,比其他那几个五六岁,三四岁的皇子,按说该地位稳固才对,可偏偏,他没有母族支持。
所以,下面的皇子不争便也罢了,一旦有了夺嫡的心思,谁赢谁输都未可知。
皇上的态度如今,也不那么明朗了,果真是应了那句帝王之心不可测,当初谨小慎微、看着温软可欺没什么手段心机的齐王,现在也终于变得越来越看不透了,让人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敬畏。
顾欢喜呼出口气,尽量不带什么情绪的问,“永平帝是怎么处置的?还是跟之前那样,睁只眼闭只眼的装糊涂、粉饰太平?”
许怀义轻哼了声,“不然呢?你当他有多在意后宫那些女人?除了几个惹不起的,还有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他才不会管旁人死活!”
“不在意还宠幸?就算管不住下半身,那也别让她们有孕啊,一碗避子汤灌下去,能少遭多少杀孽?”顾欢喜冷笑道,“他难道不知道,后宫那些有皇子傍身的妃子,已经不希望再有小皇子生出来跟她们的儿子抢皇位了吗?”
许怀义意味深长的道,“他哪能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若不然,为什么每次发生这种意外,他都不追究到底?自是因为他猜也猜得到是谁动的手,左右就那几个,谁手上也干净不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顾欢喜不解,“他不在意那些小产妃子的生死和痛苦,难道也不心疼还没出生的儿女吗?”
要知道,永平帝在朝臣们的印象里,可是个很心软的人,完全没有帝王的心狠手辣以及雷霆手段,这样的人,难道会为了平衡后宫,故意拿这些来作筏子?
顾欢喜不愿相信,但许怀义很快戳破了她心底的侥幸和自欺欺人。
“皇上,已经不是原来的齐王了,他变啦,手段心机都渐渐往一个合格的帝王靠拢,现在一杆文武大臣们早就不敢再小觑他了,连师祖私底下也感慨过,皇上进步太快,不愧是先帝的儿子,过去那副样子,很可能是扮猪吃虎,如今才是真面目呢……”许怀义面色复杂的继续道,“朝堂上,他搞平衡之术,朝臣们拉帮结派,互相制肘,得益获利的是他,后宫,他自然也不希望是一团和气,不停的争斗,才能让他这个裁判用于立于不败之地。”
顾欢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平静如水,“那他待小鱼的心意呢?可是也变了?”
许怀义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他对几位皇子好似都不差,不过眼下最疼爱的,还是七皇子。”
顾欢喜眼神闪了闪,“会不会是做戏、演给旁人看的?”
许怀义愣了下,“目的呢?护着小鱼?”
“有这个可能吗?”
“不好说啊,帝心难测……”
顾欢喜一时丧气,“算了,顺其自然吧,男人的心,本来就不能指望它一直不变的,只要小鱼的太子之位不变就行,亲情什么的,在皇家都是奢望。”
说到这里,许怀义又皱起眉头,烦躁不安的道,“媳妇儿,下午皇上召见我,委婉的提起了咱家阿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