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淡淡的道,“肯定是觉得躲不过了,要是老老实实的死了,还能给家里人挣条活路和前程,要是不知趣,搭上的或许就是整个姚家人的命了。”
李云亭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幕后之人,位高权重,他自知是蚍蜉撼树,干脆就不做挣扎了,倒也勉强算是个聪明的。”
许怀义哼笑,“聪明人就不会走那条路,九死一生,值得吗?”
李云亭意有所指的道,“一旦成功,就值得了。”
许怀义抿抿唇,问他,“你将来会走那条路吗?”
李云亭顿了下,摇摇头,“不知道,现在不想,但以后,谁又说得准呢?也许会身不由己,也许会被情势挟裹,你呢?你会不会?”
许怀义抹了把脸,“以后我再告诉你。”
这答案,足以让李云亭品出深意来,他定定的看着许怀义,“我希望,我们始终都在一条路上。”
许怀义点头,“我也希望。”
到了中午,姚家的事儿就传开了,外面议论纷纷,学院里也不甘落后,许怀义等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身边的同窗都在说着姚昌骏被杀害的消息。
那详细的过程描述和兴奋的劲头,好像在现场亲眼所见。
“子时刚过,月黑风高夜,正适合杀人,姚家主仆都睡下了,只有两班护院来回巡逻,可惜,护院什么也没发现,直到姚昌骏住的院子里传来打斗声,这才往那儿窜,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听说,姚昌骏是被人一剑戳死的,死状虽然难看,但并不多痛苦,那杀手也算是给他个痛快吧。”
“嘿,你这话说的,好像那杀手还挺有良心一样,真有良心,就不该去刺杀。”
“那不是怕姚昌骏反水卖队友吗,灭了口,那些被攥着把柄的人才能安心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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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把柄,值当的派杀手去灭口?”
“听说不是杀手,是死士。”
“好家伙,死士可不是谁都养的起的……”
“可惜,那死士被抓住后,不等审问,也自尽了,线索又断了。”
“谁抓住的死士啊?不会是姚家的人吧?”
“哪能啊,据说是锦衣卫……”
锦衣卫三个字比较敏感,说到这里,很多人都识相的闭嘴不谈了。
但心里都明白,锦衣卫能事先埋伏在姚家,为的可不是保护姚昌骏,而是守株待兔,只可惜,兔子抓住了,又死了,白忙活一场。
继刑部办差不利、尚书大人被罚跪后,锦衣卫也失手了,锦衣卫同知,亲自去跟建兴帝请罪,这次不止罚跪那么简单了,挨了二十军棍,才被人搀扶着出了宫。
之后,建兴帝忽然把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叫去了御书房,考校功课,自从几个儿子出宫开府后,顶多是问一下办的差事如何,压根不再提功课的事儿,但今天冷不丁的考校,还专挑那些冷僻的知识,结果可想而知。
几位皇子,回答的磕磕绊绊,有的问题,甚至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怎么回应。
建兴帝大发雷霆,指着几个儿子骂了一顿,骂的他们面红耳赤,羞愧的跪地请罪,建兴帝犹自觉得不解气,又撵他们出去跪着,不跪够俩时辰不准起来。
数九寒天,冷风刺骨,膝盖触到没一点温度的石阶上,针扎一样的疼。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飞来这横祸,考校功课是假,借此罚他们才是真的,但原因呢?
是迁怒还是警告?
除了大皇子还算淡然,其他几人心里都不可抑制的思虑重重,越想越乱,越想越慌,仿佛他们那些心思都暴露在了皇帝的眼皮底下,只是顾着那层体面,没有说开罢了。
宫里也没有秘密,很快,几位皇子罚跪的事儿,就传了出去。
许怀义清楚,这是建兴帝怀疑姚昌骏跟几位皇子争储有勾连,这才借机敲打他们,可是他清楚,幕后的人很可能是楚王,楚王是故意挑起矛盾,离间皇帝和几个儿子的关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朱焕的死,定然是指向了二皇子,昨晚的死士,身上八成也印着其他皇子的痕迹,这些似是而非的线索,让本就有疑心病的建兴帝如何能相信几个儿子是无辜的呢?
估计,这次连大皇子都未必落下,谁叫他后院的女人们太能干了呢,到现在还忙着在外面耍声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