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江的贸易公司已经开起来了,正在走手续办新一轮贷款,见了我就得意扬扬地表功,显示他干事有多利落。
我不惯着他,当即就把战俊妮的进展和图谋讲了给他听。
邵卫江听了,便悻悻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家里不让我碰这事,赵二哥也特意跟我讲过,要不然我去露个面,都不用自己办,多少人得抢着送给我。”
“然后被人当旗扛着吗?”我说,“扛得差不多了,人家都挣得盆满钵满,把你卖了顶罪,搂到手的钱就能洗得干干净净,从此几辈子的福贵就算是平安到手了。”
邵卫江不服气地说:“周先生,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邵卫江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真要办这事,我还不知道多拉几个一起扛旗?”
我笑了笑,也不跟他掰扯这事,说:“行啊,我给你介绍个能跟你一起扛旗的,胡东风知道不?”
邵卫江道:“胡瘸子啊,我在京城那几年跟他打过交道,但赵二哥不让我跟他们那一伙人玩,说他们太过阴狠偏激,迟早要出事。后来听说他被人打瘸了一条腿,再就没怎么关注过。他来金城了?啧,他们家老爷子走得早,现在不怎么行了,想在这事儿上分一杯羹怕是不容易,别的不说,本地方方面面都不太可能给他这个面子。在金城这地界上,他可不如我好使。”
我问:“你敢抽他不?”
邵卫江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我抽他干什么啊,平白得罪人的事儿我可不干,他再怎么没脸面,那也是京圈出来的,背后也有人。”
我说:“不把他抽服了,怎么让他跟你一起扛旗做事?”
邵卫江笑道:“他也配跟我一起扛旗……”
我默然不语地盯着他看。
邵卫江笑不下去了,迟疑地道:“周先生,你什么意思?”
我给邵卫江倒了杯茶,道:“这人比你知道的有能耐。他有一条从内地走往香港的文物走私线路,这些年靠着这条线可没少分肥。他在香港那边本身就有一定名气,是人人都知道的京圈衙内。投资公司那事最后必须得填补上个足够份量的性命才能真正断掉,他是不是挺合适?”
邵卫江吞了吞口水,道:“在香港随便找个人不就行吗?”
我说:“没有足够分量,谁能相信?总有不肯算完的要继续往深里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痕迹,经不起有心人去挖,到时候把你挖出来,就算公私两面都能保住命,你刮来的钱也得吐出去一大部分。”
邵卫江犹豫地道:“可胡瘸子那伙人挺黑的,我不怕他,只是担心到时候他们那伙人不肯善罢甘休。他们那伙领头的,可不比赵二哥差,只是没走赵二哥那条道。这事要是爆出来,他们肯定会上,可赵二哥不一定会给我出头。我自己可顶不住。”
我说:“放心,赵开来不出头,也会有人帮你出头。你看姜春晓怎么样?”
邵卫江道:“那母老虎敢情行,可她看不上我们这些人,只跟赵二哥几个玩,那个圈子一般人挤不进去。”
我说:“胡东风约我明天见面,我让姜春晓也去,你当她面抽胡东风一顿。”
邵卫江到底没笨到家,试探着问:“胡瘸子得罪你了?”
我笑道:“是我得罪他了。他在金城做走私文物的那条线被我给挑了,想来找我晦气,我这么个小人物被他这种大衙内盯上了,心里实在是有点怕,所以准备先发制人,给他安排明白了。”
邵卫江听完,不由摸了摸脖子,“你得罪他,所以要安排他上路,当初我得罪了你,你是不是也给我安排好了?”
我说:“放心吧,赵开来保了你,我得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