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便衣的中年人,长得有点胖,肚子溜圆,脸上带着憨厚,完全就是精干的张宝山的反面形象。
他叫吴雨晨,老道区局的刑大队长,看到张宝山带着我过来,立马就迎上来,热情无比地主动跟我握手,“周先生,久仰大名,这次麻烦你了。”
张宝山插嘴道:“怎么,吴老油,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周先生辛苦,我这帮你跑腿接送的就不辛苦了?”
“哈哈,老张这话你就说得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等这案子忙完了,我请周先生吃饭,到时候你坐陪,我前阵子去宜宾出差带回来两瓶五粮液,一直没舍得喝,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周先生,你先帮忙看看现场,给我们指导指导。”
我客气了两句,便穿戴上鞋套头套,走进屋子里。
这种老式的筒子楼面积都不大,进门就是客厅,左手边并排两个小房间,自己隔出来的。
各种东西杂物摆得满满腾腾,显得异常逼仄局促。
死者就在靠南的房间里。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穿着身大红色的长袖连衣裙,吊在半空中上,双腿被绳子缠绕着,脚上坠着一个秤砣,下方是个被踢倒的凳子。
虽然是吊死的,但脸上却带着嘲弄的笑容。
身下的地面上,画着一道血淋淋的符。
尸字抬头,上三阴,下四鬼,急急如律令。
下符脚的最后一笔恰好正对着垂下的脚尖。
“她叫唐静,是二棉纺厂的工人,父母早些年厂里事故都没了,剩下她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厂里照顾让她顶了母亲的岗位,靠着这份工资,她供妹妹上学。不过她妹妹不是上学的料,勉强上到初中毕业就说什么也不念了,天天在外面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