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老鼠,来到最底层的地窖里,将黄香扔进地当中那个人头大小的深坑里。
剩余的十几只老鼠跟着香火纷纷跳进去,在充满乌黑腥臭淤泥的坑底展开了新一轮撕杀,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只。
这个最后的胜利者,站在成堆的鼠尸上,冲着我发出尖锐的鸣叫,血红的眼睛充满了狂暴凶恶。
我洒了一包药粉。
被浇了一身的老鼠变得更加暴躁,疯狂地吞咬身下的鼠尸。
没大会儿工夫,它吃光了十几只跟它一般肥大的老鼠尸体,撑到腹部开裂,最后一只死鼠甚至都咽不下去,脑袋从它的嘴里伸出来,仿佛一只无比怪异的双头鼠。
撑动这种程度,老鼠已经无法动弹,四爪朝天地躺在污泥中,发出有一声没一声的断续低叫。
此时,恰至午夜十二点。
月光斜斜落下,正好照进这窄小深坑中的老鼠身上。
老鼠身上的皮毛脱落,露出鲜红的血肉。
血肉中有东西在蠕动生长。
种子已经种进沃土,明早就会发育成熟。
我不再盯着,转身返回。
包玉芹的院里,黄毛还在地上滚动嚎叫,满身血污和死鼠。
嚎叫声在村子上空盘旋。
不过无人理会。
甚至原本亮着灯的窗子都相继熄灭。
嚎叫声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才停止下来。
这时候,我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听到叫声停止,便闭上眼睛,默数九个数,进入睡眠状态。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有轻轻的敲窗声。
我睁开眼睛,看到弥漫在空中的灰白香气,翻身下床来到窗前。
窗外,整齐的站着二十七个模糊身影,虽然依旧残缺不全,但身上已经没有老鼠在爬咬了。
看到我出现在窗前,这些身影默默向我鞠躬行礼。
我不由一笑。
本地的鬼魂还挺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