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儿凑近了些,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心递了过去,赵承砚果然嘴上说的和手上写的全然不同。
然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赵承砚入宫急切,未曾与柳云清知会一声,虽云清问了府上的小奴也能知道他的去向,但到底怕人挂心,便叫卯儿出去同柳云清说一声。
二来,赵承砚在宫里劳心费力一两日,官家什么时候叫他回去还不得知。
从前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不觉有什么,可自身边有了云清,他每天都是快活的。
就像是由奢入俭难,赵承砚只觉这日子实在难捱,除了下头的妹妹们,这宫里头其他的全都讨嫌。
或许他也是别人心里讨嫌的那个,然这规矩不得不叫他们维持面上的和气,若不得柳云清的安抚或什么随身小物的陪伴,赵承砚当真觉得自己坚持不住。
卯儿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儿,也不待伺候官人起身,他便出去办差了。
赵承砚则又躺了回去,又不上朝,官家也不起那么早,他自也可以多躺会子,少应付外头的人。
直到外头传来小奴们往来的轻微脚步声了,赵承砚这才起身。
伺候官家漱洗、更衣、用药、用膳,间或还要提防着雀儿的任性。
官家把雀儿交给他了,赵承砚处置政务之时还得给雀儿讲规矩,教他些道理。
便是身边还有常教授雀儿的两个先生跟着也是不成,赵承砚就没见过这样顽劣的孩子。
赵承砚记事早,而今还记得自己三岁时已然整日起早贪黑跟着邓国公读书了,每日邓国公还未入宫,他便起身读书半个时辰,待邓国公走,他亦自觉去读书。
他那时固然有拼命读书,为了讨阿爹和娘娘欢喜的成分,可也知道读书是为了自己,使自己明智聪慧。
可换作雀儿,他真是一概不懂事,不耐烦了还要将手上的笔撂出去。
直将案头的奏折信件弄得一塌糊涂,赵承砚的衣袖也叫他染得墨迹斑斑,先生规劝他,他还不引以为耻,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赵承砚叫他烦得头痛,干脆吩咐身边的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