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本来还想着不和病人一般见识，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自己的师父，谁想到自己都退让了，对方还不罢休，直接蹬鼻子上眼了。

有些恼火的陆羽，毫不客气的说道：“原来是个臭丘八！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单纯呢，打仗当然要这样，必须调查好一切情况，再因地制宜，军法严令之下，很简单就执行了！但换作其他地方，哪有那样简单？你这不是想法单纯了，还是什么？”

“居然用辈分来压我这个小孩子，接下来你是不是说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

“真是不知羞！不知羞！”

臭丘八？这个词有点陌生，但赵文渊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个辱骂性词汇，又听到接下来的话，他忍不住冷笑说道：“各个环节贪污腐败，上行下效，弊病丛生，这也算借口？为什么军队能顺利我的执行命令？因为错了一点，我就要处死！为什么换作其他地方不行？就是因为太放纵了！太宽容了！”

“别吵了，你们别吵了……”赵景看到这样的情况，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爸爸竟然和大哥吵了起来，他想阻止，可他的声音直接就被淹没，连一点浪花都没掀起来。

陆羽听着赵文渊的话，忍不住嗤笑说道：“你要杀人立威，可你能杀多少人？如果杀了人，就能将事情办好，那你可真是太简单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陆羽的前世，历史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位皇帝，尝试用严苛的刑法，来震慑所有的官员，只要贪污了就剥皮揎草，可杀到最后，一度无人可用，不得不让官员在牢狱中办公，干完了活儿再处死。

可哪怕是这样，依旧没有让大环境变好。

“杀人立威？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只要实行军事化管理，大数据全方位监控，人工智能全程监督，什么事情办不好？只是不想而已！”赵文渊冷笑一声说道。

听到这话，陆羽不由目瞪口呆，时代在进步，手段自然会变得更多，但问题是，人心是不会变的。

“还是你想得简单了！”陆羽蹙眉说道：“事情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任何工具，都是人在使用，用残酷手段镇压了原本的阶级，只会诞生新的特权阶级，并且比原本的更加变本加厉！”

“如果实行恐怖政治，让人道路以目，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跌落深渊！”

“人心如此，人性更是如此！”

“你应该比我清楚！”

听着陆羽的话，赵文渊不再反驳，这些道理，这些事情，他一开始就明白，甚至比陆羽更加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沉默半晌后，他忽然苍凉一笑，随后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类族群。”

“所以……你想叛出人类族群吗？”不知为何，陆羽鬼使神差的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