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明沉默了半响，这才说道：“正因为是决定者，所以是否走容易的这一条也要由我来决定，放心吧，无论我选择那一条路，我都会诚实的告诉你，同时我不会虚饰我心中的懦弱，恐惧，或者是任何阴暗面，我会坦诚这一切，而你，或者是你，因斯坦基亚，你们只需要告诉我真话即可。”

女学生似乎在想着什么，几秒后她才说道：“第一个办法最为困难，那就是默认真实宇宙是真实的，桑国是真实的，你的入魔之境是真实的，而这里……也是真实的，将其全部都用科学与逻辑来解释与分析，然后承认其真实，承认这一切。”

“承认真实宇宙的牺牲与死亡，承认桑国以及所有晶壁系位面都是你入魔造成，同时承认这些消失了的人其实一直在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恐怖折磨，这一切都是你所引发的恐怖浩劫灾难，你首先要做的不是逃避出去，而是勇敢的承认这一切，这一切的功与过，罪与罚，痛与亡，全部都与你有关！”

这实是诛心，但是在这时，路远明却是非常平静的听着。

数秒后，他郑重点头，同时深深的低头道：“是，这一切都是我的功与过，罪与罚，痛与亡……都是我所引发的，你，还有这个高省内的人，还有我的伙伴，我消失的族人，他们遭受到这痛苦的折磨都是我的缘故，这无可辩解，我来承认这一切！”

女学生熟视路远明良久，她才继续说道：“既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就有逻辑和概念可循，之所以我们觉得荒唐，不过是因为我们对这些信息了解太少，分析太少罢了，按照你的说法，既然入魔之境是你魔的本质在高维时空所引发的造物现象，那这其实可以算是以梦造物……在桑国南方遥远外有一大国，其名为竺，该国有遥远神话，宣称此世为一神灵之梦，世间一切都是该神灵梦中虚幻，而这神明若是苏醒，那么世间一切都将化为梦幻泡影。”

“我们既然要用科学的，逻辑的，可遵循的规律和概念来解释这一切，那么不妨认为你魔的本质在无意无识中创造出了晶壁高维时空，也就是我所生活与诞生的桑国及周边一切，这无意识就是做梦，既然这样，那么问题就来了……你魔的本质在何处？”

路远明一时间没听懂，他人不就在这里吗？这算是什么问题？

女学生似乎看懂了路远明的疑惑，也不等其发问，她就直接说道：“我们要讲逻辑，对吧？如果说这是你魔的本质所塑造出来的一个真实世界的梦，那你到底是魔的本质，也就是做梦的人，还是梦中被创造出来的你呢？要论证很简单，你如果不靠这卷纸，能够使用出你在现实宇宙里可以使用的力量吗？”

路远明浑身一震，他猛的有些恍然大悟。

他的力量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吸收白色光颗粒来达成本质提升，从而全面的提升身体素质，反应力，以及念动力，在他上一次升级后，就获得了高维本质，就和超越级存在一样，有着高维存在本体了，这就是他狭小视野的来由，那个在莫名外壳中的视野和自己，其实就是他的这种高维本质，不过一切时空大自在符箓的存在让他两者合一，所以才可以使用出现实宇宙等级的念动力来。

但是！

他魔的本质的力量却无法使用，那就是认知，奇迹之力！！

那怕有着一切时空大自在符箓的存在，他依然无法使用出奇迹之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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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按照女学生的说法，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一旦入魔，什么力量都近乎完全消失，要不是他的另一道力量升格到了高维时空，他恐怕连微弱的念动力都无法发挥出来！

因为，入魔之境的“他”，或许只是魔本质的他的“梦”！

这就和普通人做梦一样，那怕是高官显贵，在梦中也可能做噩梦，什么权力权柄都没有，梦里随便几个人或者几个怪物就可以将其轻松杀死凌虐，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那普通人做梦，其意识在梦中，那么真身在什么地方？

在现实里的床上睡觉呢！

这里女学生要问的问题就是直指这个，既然他的意识入了梦，那么魔的本质在何处呢？

女学生接着又说道：“按照你对消失的描述，以及在这里受到折磨后，精神越是崩坏，所看到的东西反倒越是正常平和，从这些来推算，我有这么一个猜测……这里其实是第二道梦境！”

“真实宇宙和高维时空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你的魔本质入魔其实就是无意识的做梦，因为梦是无逻辑和荒诞的，但是你在真实宇宙中又是具体存在的一个生命个体，所以锚定了入魔场景的真实一面，因此梦的第一层就是塑造出了无穷无尽的晶壁系位面，这些位面相对于真实宇宙来说就是第一层的梦，所以虽然有怪诞处，但是大部分都是真实宇宙的具现与复制。”

“然后在这第一层真实梦境之下，还有第二层消失梦境，或者是折磨梦境……从你们的描述，还有那个薇的遭遇，我可以这么认为，那就是除了你以外，其余从真实宇宙来到这个梦境的真实宇宙生命，他们都会陷入到梦的深处，包括了那些消失的人类，他们或许都在梦的深处，当然这是可能，或许他们也在靠近梦深处的位面中徘徊也说不定，但是因为这位独眼大叔用他祖先的宝贝，泰坦族的那个什么东西来规避了魔本质的入梦拉扯，保留下了清醒意识来到梦的第一层，他们的高维层次远远低于你魔本质的高维层次，因此他们将会被再度往梦的深处拉扯而去！”

路远明仔细听着这一切，边听边想着与思考着，听到这里时，他立刻说道：“不对，因斯坦基亚并没有消失，他虽然化为了手铐，但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一旦暗物质浓度提升，他就会清醒过来。”

女学生还没说话，因斯坦基亚却说道：“或许她所说是对的……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随你来到入魔之境时，我一开始是无法清醒与说话的，甚至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但是直到被你触碰后，我才能够产生清醒意识与说话，我在想，是不是你的触碰让我锚定到了第一层梦境，而我的说话让你意识到了我的存在，这就更是让我保留在此了，而薇不同，她虽然也经过了泰坦石屋的屏蔽，但是进入入魔之境后却在未知之处，与你根本没有任何接触，所以你其实并没有将其锚定在第一层。”

女学生立刻说道：“还不光是如此呢，你提到的黑气，名字不说，但那东西的描述是，影响了整个高维时空，而且是从无比高远之上垂落下来，侵蚀一切，扭曲一切，毁灭一切，对吧？那既然是这样可怕的东西，你魔本质所塑造的梦境，又凭什么不被侵蚀呢？你所看到的这一切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

“所以我所推测出来的世界构成，真实宇宙是一切真实的根基，高维时空是基于真实宇宙所产生的梦境塑造，第一层梦境就是无数晶壁系，然后在其下还有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层，而最深层就是你魔的本质沉睡之处，你可以认为最表面的是真实宇宙，然后依次向下是高维时空的梦，越是向下越是怪诞而恐怖，越是向上越是清醒而平和。”

“而你要走第一个办法，就是承认这一切，同时，将这个梦境击破，这个梦境破了，就会往清醒梦上浮，也就是回到第一层梦境去，只是这么做的话，你的这卷纸可能会消耗很多，甚至全部消耗都有可能，再这之后，你就会失去对抗深层梦境怪诞的力量，如果你失败了，卷纸全部消耗一空了，那么你也可能永远沉沦……所以，还是要决定走这一条路吗？”

路远明看了看手上的一切时空大自在符箓，又看了看女学生，再看向了因斯坦基亚，接着他郑重的点头道：“对，我要走这一条路，因为，打破这一层梦境，你们也都会得救，对吧？”

女学生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她说道：“喂，这一次，你可以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