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失言,嫔妾以为皇上为佟佳氏赐婚,是要安抚隆科多大人痛失良婿呢,莫不是皇上不知内情吗?”
曹贵人脸上一沉,神情惶然,恐怕自己失言,她说完又起身跪地了。
“你先起来,此事到底有什么隐情?”
皇上见曹贵人神情郑重,眉头不禁微锁,自己连日来忙着前朝西北战事部署,倒是不曾召见夏邑。
隆科多此番求太后赐婚的内情,莫非除了攀附皇亲,给老夫人冲喜,还有旁的?
“皇上,这后宫妇人往日都只同外头内宅夫人们往来,自然这各家后院一些大事还是略有耳闻的。前几日便听说湖北巡抚吴应棻的次子本是要向佟佳小姐提亲,可是这吴应棻的次子临时却改变主意转头向年府提出求娶三小姐,眼下年吴两家貌似也是好事将近了。这外头都传隆科多大人面上挂不住,才求了太后......”
说到最后,曹贵人声音几不可闻,涉及到两位大人府中嫁娶大事,曹贵人也不敢过多置喙。
而皇上抿唇不语,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着手边的砚台状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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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太后执意为之,隆科多仗着同太后的旧情,一心要压过年府风头,恐怕一开始便是要将女儿嫁给三阿哥,而为了乌拉那拉氏,太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弘历,呵,太后就如此护着隆科多吗?
他心头愠怒,脸色遽地一沉,将那杯盖摔地丁零作响,就连外间正玩着的温宜都不免好奇地往里头瞧,胤禛瞧见温宜一脸懵懂的视线,他压下怒意低声喝道:
“真是混账!朝政之事倒不见他们如此精明强干,倒是这颜面排场竟攀比较量!此风若长此以往,这朝堂还如何清明。”
“皇上息怒啊,皇上言重了,两位大人都是大清功臣,又是皇上手下肱骨,嫔妾深宫妇人不懂朝政,可这亲戚妯娌之间如此这般吵闹的事属实也不少。皇上,嫔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胤禛叹息一声,曹贵人此话也似有几分道理,他点头应允,曹贵人又缓声道:
“嫔妾言语若有失,还请皇上宽恕。若是寻常百姓家,两位大人也算是皇上亲眷了,皇上不妨做个和事佬,化解两家误会,譬如这亲上加亲,两人做了儿女亲家,日后常来常往,岂不是好啊?”
“儿女亲家?当真是妇人之见,眼下这两人儿女亲事都定下了,还如何做亲?莫非要朕收回旨意不成?”
胤禛闻言,无奈冷笑,这妇人之见自己竟还当真耐心地听,果然气糊涂了。
“皇上,谁说这亲家便是要结儿女姻亲了?自古以来,这两家过继儿女也是常事啊,有了两姓之子,两家人总会顾念亲情......”
曹贵人娓娓道来,语声柔缓似透着诱惑,而胤禛眯着双眼,盯着曹贵人温婉含笑的脸,也逐渐舒展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