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气弘历装无辜耍心眼子,还是气自己总是毫无原则地退让。
在没有第三者旁观的时候,她或许不会真切感受到两人的逾矩。
但那婢女如此慌张惊恐的模样,让她顿感洗脱不了的挫败感。
这样的场面,自己更换了往日装扮仿佛乔装一般,而弘历一味哄骗示弱让自己陷入尴尬危险的境地。
无论如何这样的事,落在旁人眼里,两人都不再清白了。
“殿下说的是,不过依本宫所见,为绝隐患,最直接的法子自然是殿下同本宫保持距离。本宫累了,先行了。”
年世兰只觉手脚冰凉,明明自己还有深仇大恨未报,她怎么不心惊自责,自己竟然犯了如此浅薄的错误。
看着年世兰那冷沉决然转身的背影,弘历知道她是真的恼了自己,不,不仅仅是恼怒,那看向自己的眸光恍惚间仿佛还带着恨意。
他心下一沉,一把扯过年世兰的肩头,内心惊慌却十分清楚,若今晚她如此离去,或许两人再也不会有单独相见的时候了。
最多也只会如从前那般,在合宫家宴上,只能遥远地看着她,想着她。
想到此处,他浑身散发着沉郁冷峻的气势,注目着年世兰的眼神仿佛忽然失去了光亮,他喉头微动,嘴唇颤动了一下:
“娘娘,不要离开弘历,求您。弘历什么都答应您。”
年世兰正恼怒地挣脱不得,闻言忽然顿住,对上弘历微闪着汹涌情意的眸光,她脑中只嗡地一声炸开。
那伤痛阴郁的神情分明带着缱绻深情,那欲望那样直白、呼之欲出,只是这深情爱意如无数锐利的银针,密密麻麻地刺向年世兰心口,叫她且惊且慌,更叫她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