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只觉手被握住,抬眸却对上弘历那盈盈清透深邃的凤目。
年世兰微愣,不料弘历忽然也出现在此,她伸出的手略显尴尬,起身,拂了拂裙,清了清嗓子道:
“本宫只是想拣一块喂鱼罢了,毕竟蟹粉应该也是鱼儿爱吃的吧。”
弘历抿唇按下笑意,他从未见过如此迷糊又率真的年世兰,叫他心下软得隐隐发慌,连手都不曾松开。
“娘娘说的是,鱼儿倒是同娘娘一般口味。”
年世兰听出弘历语中笑意,挣脱开弘历的手。
又想起严禄打翻了食盒,竖眉嗔怪道:
“既然严侍卫不堪此重任,那日后便不必往清凉殿送吃食了。”
说完转身欲走,弘历却是又上前半步不容她反对,抓住年世兰的手往院外走去。
年世兰正欲开口问询,颂芝却快了一步出言道:
“娘娘,此时夜深,若擅自出门恐怕会引来侍卫,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年世兰又欲开口附和颂芝的话,却又被弘历出声打断道:
“你们俩还不收拾一下残局,既然你们打翻了娘娘的宵夜,娘娘自然得用些旁的。”
颂芝只见弘历拉走了娘娘,看她皱眉都快哭了,严禄悄声道:
“今日是我当值,周围的侍卫都被我调遣走开了,没旁人的,你放心吧。”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没有旁人,我才......”
颂芝情急说漏了嘴,又觉自己说错了话抿唇不语,那委屈的模样更楚楚可怜让人心软爱怜了。
“放心,颂芝姑娘,殿下虽是少年心性,但绝对不会置娘娘于险地,更何况还有我,你放心便是。”
严禄忽然神情端肃了几分,安慰完颂芝,便转身出门,一身黑袍裹身,很快便隐入了夜色。
颂芝这下才安心了几分,低头见那满地吃食,又小心收拾起来。
只是脑中还在回味着严禄的那句不明就里的话。
她手中顿住,心下又不安了起来,四殿下待娘娘之心,恐怕不止是她自己臆想揣测,就连旁人也早就看出并且默认了。
更可怕的是,身为侍卫的严禄......竟然冒着忤逆大不敬的罪过,暗中周全着两人。
想到此处,颂芝手一颤,手中糕点颓然滚落,竟然一丝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