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莞贵人饱读诗书,自然是知道这首《咏同心芙蓉》的,那是一场花开并蒂,两情相悦的美好情事。
她纤白的手举起手边的玉盏,咽下那清甜微辣的梨花白,才压下心头涌起的一抹酸涩。
同样在对面皇子席位的弘历,亦是举杯尽饮,眼中难掩落寞。
许是殿内闷热,莞贵人连饮两杯,这酒劲也上来了,便去偏殿更衣了。
而上首的三阿哥微微侧目,倒是不知这四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饮酒。
他亦是好奇地也举杯轻嗅尽饮一杯,最后又微微皱眉吐舌,是一如以往的难喝,不知四弟是怎么喝的下去。
而他放下杯盏刚一抬头,对上了对面自己额娘嗔怪的目光,又乖顺地放下了酒盏。
皇后端坐皇上一旁,亦是含笑静望,眼中不免几分失落,明明自己才是与皇上平起平坐的皇后。
而皇上仿佛从来只给华妃脸面,她伸手又端起金杯酒盏,轻声浅笑道:
“众妹妹自然都是才貌双全的,今日公主周岁宴,还望各位妹妹能沾着点曹贵人的福气啊。”
众妃嫔齐声谢恩回敬帝后。
“都坐下,坐下,今日是家宴,众位都是朕的手足亲眷,不必拘礼。”
一时间殿内丝竹和鸣,一派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莞贵人也醒酒更衣归来入座了。
此时殿外一声通传,年世兰停杯静望着入殿款步而来的端妃。
相隔一世,年世兰看着这副身躯这张脸依然是平和不起来。
无论如何,自己那个孩子到底死在了她手上,更何况还有前世那场送了自己命的大火。
年世兰面若寒霜,整个人被冷然的戾气包裹,那微挑的长眉衬得那微红的眼,仿似藏身暗处凝视狩猎的凶兽。
那样的面目,是弘历从未见过的嗜杀冷厉之态,让他暗自心惊,他是知道端妃与年世兰之间仇恨的,想必她是太在意那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