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皇后总是一副静若莲华的温婉端庄样子,方才那阴鸷的眼神让丽贵嫔心中惊惧。
那巨大的落差感让丽贵嫔手足无措,难以自持。
“臣妾任凭娘娘差遣无有不从。”
丽贵嫔向来胆子小,眼下的她如同窥探了不可告人的危险秘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娘娘,丽贵嫔真是胆小如鼠,不知她能不能堪娘娘重用?”
丽贵嫔走后,剪秋又拿灯盏,皇后正细看下头新上贡的字帖,碑拓,闻听剪秋此言,唇角是一抹优雅的弧度,亦如往日。
“胆小有胆小的好,如今进退亦由不得她了。说起来也算四阿哥也算时运不济,只能让他病一场了,免得皇上又起了要将他送去北边的心思。”
午后自己同皇上提及两位妃嫔对四阿哥皆青眼有加,倒是可以为四阿哥择一养母。
哪知皇上竟说四阿哥文理不通,连骑射亦不精通,倒不如送去年羹尧帐下历练一番。
把皇子送去年羹尧手下,又何异于送一皇子给华妃,皇后岂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
若是让他大病一场,无法再上战场,养在无甚家世的丽贵嫔名下,如此才能让人完全安心。
晚膳一过,为防太过打眼,年世兰便只带着颂芝去御花园消食散步了。
初春的寒意将散未散,星子点点,夜风凉寒。
半月过去,玉兰花早就落尽,如今新叶繁茂,年世兰在那玉兰树下坐着不细瞧却是不打眼。
弘历远远见她端坐下,朝身旁的两个近侍使了眼色,那两人便找了隐蔽之处四下巡视了起来,这两人行事十分有章法,那异于常人微微转动的耳廓表明了他们身为听奴的身份。
“娘娘怎么在此?弘历给娘娘请安。”
年世兰方才坐下,弘历便现身迎了上来。
“听说阿哥坠马,身子不便就不必行礼了。”
年世兰侧目示意颂芝退居一旁关注往来之人。
“娘娘托人送来的《单刀会》,弘历十分喜欢。”
“本宫知道你有几分聪明劲儿,只是,你选择丽贵嫔作为养母,是否深思熟虑过。”
年世兰见弘历神色虽与往常一般敬重自己的模样,但如今自己对他也算多了几分了解,便是知道此子心思活泛,便是有自己长远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