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了这么多次功,你们一点表示都没有!
宁采薇猜出妹妹的心思,点着妹妹的小鼻子笑道:
“等我们重新落脚,姐就给你找最好的奶娘,姐姐最爱你,听话哦。”
宁清尘:“………”
从小到大就知道PUA我,一直让我听话,让我听话。
听你妹!
你都不是宁总了,我听毛线鸭。
…
出海方向的船,相比北上南下的船,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因为明朝禁海,不许私船出海。从南京到崇明数百里的长江上,遍布江防卫所的巡船、碉堡、炮台、息烽。
可谓层层关卡,戒备森严。
除了朝廷的船、特殊许可的私船、海外使节贡船之外,一律不得从长江出海,也不能从海上入江。
然而,那都是弘治之前的陈年旧事了。
如今,早就如同虚设。
弘治之后,所谓的禁海,其实禁的只是底层百姓。
除了老实本分、无钱无势的底层百姓,谁也禁不住。
大明律不许私人建造双桅帆船。然而豪绅富人的双桅、甚至三桅大船,遍布江海。
洋人、倭寇、海盗的艨艟巨舰,更是不请自来,哪里禁得住?
吃亏的只有朝廷和底层百姓。
这就是所谓:“片板不许下海,艨艟巨舰反蔽江而来,寸货不许下番,子女玉帛恒满载而去。”
就说现在,这艘具有人贩子秘密标识的黑船,因为早就打点过,巡逻船根本不问。
凡是入海的船,要么已经行贿打点过,要么就是权贵的船。
若是没有重金打点,也不是权贵的船,一旦查到那就是破家之祸,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官员们自然知道江防、海防卫所富得流油,于是干脆停发他们的军饷钱粮,双方心照不宣。
如此一来,朝廷省了军费开支,相关卫所有了灰色收入,看不上那点工资,也就彼此方便了。
人贩子每年打点一次,今年已经打点过了,所以这艘黑船得以畅通无阻。
因为天热,巡逻快艇的明军水师连衣甲都不穿,就这么带着笠帽,打着赤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江防士卒,而是打鱼的渔民。
沿岸的炮台之上,很多炮位空空如也。起码小半的火炮,都被拆了熔化,卖铜换钱。
那么不用想,炮台碉堡中储备的火药,估计也多半卖给鞭炮作坊了。
甚至有些江防士卒,干脆在江边设摊,兼职商贩,长枪上挑着招揽生意的旗幡。
哪有明军威武?简直不忍直视。
戚继光见状忍不住摇头。
“当年抗倭战事何等惨烈?荼毒六省,死伤无数。这才过去多少年?竟又废弛至此,当真无可救药。”
“将来,必有海外强敌溯江而上,攻打南京。”
朱寅趁机给朝廷上眼药道:“爹所言极是,以孩儿看,是上有昏君,下有奸臣,朝廷正气不足,邪气有余,这才如此不堪。”
戚继光听到‘上有昏君’四字,不禁眉头一皱,待要出言呵斥,但想到朱寅只有九岁,还是没舍得斥责。
他只能循循善诱的敦敦教导道:
“稚虎啊,陛下还是圣明的,君父在上,岂有昏君?你不要童言无忌。”
“坏事之人,无能之辈,不过是那些欺上瞒下,蒙蔽天子的朝臣和宦官。”
朱寅也不急在一时,顺着老将的话说道:
“爹说的对,孩儿记住了。正是因为颟顸贪鄙之辈把持朝廷,挟制君父,所以要整肃朝堂,革故鼎新,奉还大政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