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农志温虽然没有带来病理报告,但是按照方主任的吩咐,他带上两次手术记录的复印件。
有了手术记录,方主任对病情的判断会更加准确。
方主任仔细看完两次手术记录,不禁皱眉头,这次的手术虽然是喉返神经修复,但是确实手术不好做,如果是以前,他就按照传统的手术去做就行,究竟手术效果好不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反正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好不好碰运气呗。
现在明显不一样,他对每台手术必须全力以赴,力争最好的手术效果。
从手术记录看,右侧喉返神经节段性切除居然达到8厘米,这么长的缺损,拉拢缝合根本不可能的。
如果做神经桥接,这么远的距离,桥接的效果也会很差。
使用神经移位技术,按照手术记录的描叙,膈神经和舌下神经袢神经当时也被肿瘤侵犯,已经切除一大段,这样移位神经选择的余地非常小,很难找到合适的转接神经。
难怪钱主任自己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病人去做喉返神经修复,这种情况手术根本没法做。
也真是奇怪,这个肿瘤怎么侵犯这么多神经,这种情况方主任以前没有碰到过,他也不好下什么结论。
现在方主任有点迷糊,迷糊归迷糊,他一点也不慌,自己不是还有一个外挂吗?外挂就是杨教授,有什么问题去请教杨教授。
于是方主任带着农志温和病历资料再次去找杨平,杨平这几天比较忙,不过他一直记得这个病例,也正好想问问方主任,患者是不是已经把病理报告拿来。
这次病人还是没有到来病理报告,没带来就没带来吧,不管怎么说,喉返神经是必须要修复的,所以不管病理报告的结果是什么?这次的手术目标就是修复喉返神经。
见到病理报告的目的是必须明确诊断,从严谨的程序来说,已经做了手术,必然术后做过病理检查,这样可以更加明确肿瘤的性质、分期分级。
方主任对杨平说:“喉返神经缺损太大,缺了足足8个厘米,如果直接拉拢缝合,根本不可能,即使想办法把神经向两端进行充分游离后也办不到。”
别说办不到,就算能够拉拢缝合也没用,神经缝合后必须要求无张力,因为一旦张力过大,不管吻合多么好,神经根本不可能恢复。
听方主任这么说,杨平暂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认真地看手术记录,看完后才说:“不仅拉拢缝合不行,神经移植和神经移位也不现实,如果做神经移植,神经桥接的距离太长,这样术后的恢复肯定非常差。如果进行神经移位,好像没有合适的移位神经可供选择,从手术记录看,当时肿瘤侵犯的范围非常广?切除的神经不止这一根。”
那怎么办?
三种方法都不行,那不是没有办法,方主任很是无奈。
杨平皱了皱眉头说:“你让我再想一想,这个患者肯定要做手术,现在的问题是手术怎么做。”
这时候农志温趁机问道:“杨教授,术后还需要进行靶向治疗吗?”
杨平说:“从常规来判断,不需要,但是我必须要看到病理报告,有了病理报告,我才知道肿瘤的具体分型分期,这样我们才能准确判断病情,精确地制定治疗方案,现在没有病理报告,我们根本没办法对病情做出判断,所以你最好是能够拿到病理报告。”
“杨教授,麻烦你再帮我们看看,肝脏上面的囊肿需要进行手术治疗吗?”农志温抓住机会,把问题全部提出来。
肝脏囊肿?
杨平刚刚看病历资料的时候,确实,肝脏上面有一个囊肿,但是这种囊肿一般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也没有重点关注。
“影像片子带来没?”杨平问道。
“带来了,全部带来了!”
农志温立刻拿出一个又大又厚的袋子,里面的片子很多,是他父亲这几年所有做过的所有影像学检查。
这么多片子,农志温也不懂,反正全部放在一起,每次看病都提过去给医生看。
“没关系,我慢慢看。”
杨平让农志温把片子拿到阅片灯旁边,然后把所有影像图片一张一张放阅片灯上过一遍,依据检查类型和日期进行分类排序,有些片子因为时间久远,图像已经出现溶解模糊。
大概花了十几分钟,杨平才把这些片子整理好,整理好之后,他开始按照时间顺序,一张一张地阅片。
肝脏这个部位不仅做了彩超,而且做过CT和增强CT,全身的PET-CT也有这个部位的图像。
从第一张显示肝脏的图片开始,肝脏上是有一个肿物,当时提示占位性病变,考虑肝脏囊肿机化,后面一系列的关于肝脏的图片,肿物一直没有变化。
虽然不敢100%确定,但是从影像图片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囊肿,而且是一个机化的囊肿,根本无需手术治疗,只需每半年到一年复查一次彩超即可。
杨平将自己的意见告诉农志温。
“不需要手术?那如果万一是恶性肿瘤怎么办?”农志温很直率。
杨平与患者沟通也是直来直去,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是恶性肿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接近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