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听后亦觉不可思议,抓住常谊的胳膊,兴奋地说:“真有其事?”
常谊指天发誓,一本正经地说:“千真万确,那荷葵塘村官已经写好了文书,想要把荷葵塘更名为仙女塘,并且开始筹划建一个仙女面供奉三小姐,还有,那买了三小姐的饶老头夫妇,昨天听说咱们接回来的是丞相府三小姐,吓得上吊自尽了!”
说完,常谊把文书恭恭敬敬递给了柴文。好吧,遥沙又添四个罪孽,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柴文立即示意衙差低声,而后自己也低声问:“那猎人的遗孤现在还报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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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谊接着汇报道:“大人放心,荷葵塘的人拦住不让,捡头坡的村民害怕狼群,也帮忙拦着,猎人的遗孤哭闹了一宿,我拿了些银子,把他们打发了!”
柴文听后,想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怪异得很,我得先去和大人商议!”
柴文说完就手忙脚乱地来到祭文胥房中,见祭文胥满脸生无可恋,一对黑眼圈也突然冒了出来,枥胖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柴文向祭文胥行个礼,疑惑地问:“大人今天不用枥胖子跟着了?”
祭文胥无力地瞟了一眼柴文,有气无力地说:“以后都不用了。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能按时出发吗?”
柴文点头,自豪地说:“大人放心,东西连夜都给备齐了,只是下官有一事想请教。”
祭文胥有气无力滴回说:“什么?”
柴文眼珠子转了转,试探地问:“我听闻捡头坡有两个猎人被狼群无故撕咬至死,我还听说那些狼群是先到荷葵塘汇合,再出发到捡头坡的,下官想问的是,当时大人身处荷葵塘,可看到有狼群,或者其他的东西,或者动物飞禽?”
祭文胥抬头看着柴文,他明白这是柴文派人去调查百灵小姐了,面色突然变得严厉凶狠起来,看得柴文脊背一阵发凉,祭文胥冷冷地说:“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这些动物和三小姐有什么关联?”
柴文迟疑了一小会,硬着头皮说:“呃,正是,正是如此!”
祭文胥想了一会儿,说:“这可是丞相府的秘密,你确定想听?要听?”
柴文见祭文胥面色阴暗,有些害怕,但是他生平对这些神鬼之事比较好奇,他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说:“大人不知,下官自小就对这世间稀奇古怪的事迹非常感兴趣,倘若大人能够告知,下官这辈子愿意誓死跟随大人!”
祭文胥不太想透露遥沙的秘密,婉拒道:“可是我马上就要辞官了。”
柴文立即表示:“那下官也辞官。大人归乡种地,下官就去给大人施肥。”
祭文胥呵呵笑了,见推辞不开,又想了一想,说:“那我就告诉你,一点小秘密,三小姐自打生下来的第一天,就有神仙进到产房,对丞相夫妇说,你们生的这个女儿,乃天上上仙下凡历劫,丞相府浊气异常,不能供以修行清气,需送到道行高深的道士门下做道徒,才能保住三小姐的仙气,早日飞升,遂将三小姐带走,送到昆仑山修行,前不久刚下山,在下山历练期间,恰巧与当时还是皇太子的圣上偶遇,成就一段佳话,皇上曾与丞相相议,想将三小姐迎进宫封后,但是没想到,三小姐出游遭遇不测,被匪徒追逼落涯,导致失忆。在坠涯之前,三小姐甚至连圣上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所以,你可不要说漏嘴了!”
柴文听得津津有味。
祭文胥接着说:“事情从这里开始就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三小姐自有天佑,落涯不仅性命无忧,且分毫无伤,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故事戛然而止,挠得柴文心肝奇痒,忙说:“大人见外了,下官在此立誓,这辈子忠于三小姐,和大人,若有背叛,死于非命!”
祭文胥摆摆手,说:“你知道得够多了。”
柴文紧追不舍,拉住祭文胥苦苦哀求道:“不不,我只知道皮毛。那狼群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柴文当即下跪以表归顺,祭文胥见柴文如此执着,但他实在不能透露遥沙的秘密,只说:“三小姐嫉恶如仇,你若想效忠三小姐,光用嘴说是不行的,狼群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赶到荷葵塘的时候,没有看到。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柴文只得暂且搁下,下令出发。泛姑来请遥沙上马车,县令亲自带队,带了一共二十个衙役,另有杂役十人,一人拉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各种出行物资,帐篷、木炭、被褥、锅碗瓢盆等一应俱全,又备有鸡鸭牛猪无数,祭文胥独骑一匹马,失魂落魄地跟着队伍最后面,一路无话,等到傍晚,他们行至一户农家,房屋皆用土坯建成,屋顶厚厚的茅草被积雪覆盖了大半,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铺着些大石头,房子分前后院,前院一间房,后院两间房,后院旁边有两个小矮房,一个是柴房,另外一间养着一些家禽,这户农家姓欧,两老夫妇养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欧柱,女儿叫欧泥丫。
柴文见到了欧家,忙到遥沙马车跟前来请,恭敬地说:“三小姐,这里有一户姓欧的农家,我已经打点好了,请三小姐下马车在此勉强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出发,午时可到邻水县,之后就再无山路了!”
恽婆听后打开车门,扶着遥沙下了马车,遥沙刚下马车,视线不自觉就在搜索祭文胥的影踪,而祭文胥呢,知道遥沙要下马车,提前翻身下马,弯腰用马头挡住自己,遥沙搜寻一圈没有结果,转头又看到欧老头家的大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双喜字,还是新剪的纸,欧老头和欧老太和自己的一双儿女跪在门口迎接。遥沙见后回头望向柴文,疑惑地问:“他们是在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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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文点头是,弓着腰说:“是的,三小姐,他们是在给您请安!”
遥沙听后皱起眉头,说:“快叫他们起来吧,天寒地冻的,别跪出病!”
欧老头听见三小姐关心自己一家,忙说:“回三小姐的话,我们不碍事的,县令慈悲,让我们膝盖底下都垫着棕榈垫子呢!”
遥沙看向柴文,夸赞说:“你倒是细心!”柴文挥挥手,欧老头一家就站起了身,遥沙指着大门上的两个大红双喜字,好奇地问:“你们家有喜事吗?”
欧老头连忙说:“回小姐的话,正是如此,我家那泥丫明天出嫁。但是小姐今天到来,怕乡里人吹吹打打冲撞了小姐,就改到了后天。”
遥沙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只见屋子里面都打扫得极干净,墙上挂着灰蓝的布,把欧老头家里原来的东西能遮住的都遮住了,床上也换了华贵的粉底金菊绸缎被褥。
遥沙进到房间,坐了一天的马车,感觉腰酸背痛,往床上四仰八叉地就躺下了,恽妈和两个丫鬟都看呆了,到底丞相府的家教是怎么样的,怎么这么不注重礼节?
恽妈带着一脸想教导的表情走过来对遥沙说:“三小姐,先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