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郎君,会取名狐狸?
疑惑时,还是抬手撩了窗帘,于是瞧见那貌若玉兰的少年人在被包围中也于红墙盖雪下皎皎醒目的眉眼。
倔强,沉默,额头跟手臂都戴孝,一声不吭,好几次想走,都被包围逼退到宫墙下。
直到被羞辱父兄无能战败而丢疆城,曹家女眷皆被屠戮,举家只活了他们父子二人....他被推打,拽掉了孝带。
被踩踏了。
他终于忍不住,怒扑上去,一以打十几个。
像是最绝望的小狼崽。
那动静甚至引起了太子等人注意,将卫要赶来阻止....她听到守门的将军厉声怒喊那少年。
曹岫白。
那时,才十六岁的曹家拂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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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娘听到动静,冲进里屋,看到宋微辞已经坐起,面色彷徨,有些冷汗。
“又梦魇了?”
“不,就是没睡好,吵到你了么?”
絮娘忙说没有,打来温水给宋微辞擦拭,后者过了好一会才平定心情,看到外面天色已经见白,问了时辰。
“天快亮了....絮娘,你知道曹岫白吗?”
絮娘一怔,有些疑惑:“自是知道的,此人名声冠绝帝国,号称帝国天狼,刚打完边疆南都一战,大获全胜,那草原大汗都被他斩了脑袋,可是厉害了。”
“姑娘您久在山中,也知道?”
宋微辞道:“你忘了每隔一月送来的书籍中,也不乏边疆之事么?”
絮娘这才想起,暗道自家主人就没打算把姑娘培养成只会读文学的闺秀,军事要领,朝堂政事都在那些书籍中,也难怪。
“我忘了,这几年您常关注的多为案件。”
“姑娘是因为今晚瞧见他了,才对上号了?”
宋微辞双腿落在红木地板上,鞋子都没穿,瞧着屋外已经有小鸟落芭蕉枝头,在早晨水雾中清脆鸣啼。
“算是好奇吧。”
“也不理解此人的行径。”
“怪怪的。”
她想着曹家如今在朝中的处境,以及曹岫白突然来骊山....她总觉得对方不是为宋公来的。
倒像是——为了自己。
絮娘说起了一些关于曹岫白的事,十年光阴,波澜壮阔。
“倒也是一个很离奇的人。”
絮娘如此说。
宋微辞却抓住了一个疑点,“他当年为何舍了千牛卫去边疆?”
边疆战功不是那么好拿的,自古封疆大将也很少有好下场。
若是不入朝堂从文从政,该当以千牛卫这天子近臣最有前途。
她见过少年时的曹拂狸,那时已然窥见这少年人的隐忍跟冷静。
而她死的那一年,这人好像还是千牛卫?
春狩时,他好像也在别宫值守。
没想到她死后,这人的人生境遇如此离奇,比之那造反辱嫂的秦怀屿也仅次三分了,实在跟外在气度相差甚远。
好奇怪的人。
絮娘迟疑了下,说:“好像是因为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那年王都也有凶案么?”宋微辞抬手自己梳理头发,随口问。
“封棺血蝶案。”
宋微辞的动作顿住,五指并拢抵着纤细脖颈,指腹微微下压。
听到絮娘的声音忽远忽近。
“雀陵失守,太子妃姜鹤眠的棺陵竟无端闹鬼,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有恐怖的血蝶飞出,下面的尸身早已过分腐烂....恐怖不已。”
“帝王大怒,血溅王都...许多人都被降罪了。”
“只因太子妃被降罪服毒后,因无血亲,孤身一人,找不到族亲抬棺。”
“不知为何,帝王竟让作为天子近卫的千牛卫士给她抬棺,当时朝野俱是非议。”
“事发后,曾给太子妃抬棺的几位千牛卫也在降罪之中。”
“曹岫白既是第一抬棺人,他揽下了其他千牛卫的罪责,自贬出京都,奔赴前线战场。”
“都说曹公世子的大好前途为先太子妃所累,从此对其避讳厌憎非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