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姆大尉有没有允许你们说出自己的名字?” 虽然在军衔的梯队中,陈树生确实有直接称呼叶菲姆大尉名字的资格与自由,但权利和理论终究只是冰冷的规则,面对活生生的人和微妙的情感,就需要更多的考虑。
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特别是对上级的称呼和态度,都可能会成为这些习惯性察言观色的士兵的行为楷模。站立在他面前的这些年轻士兵,他们所倚靠的主心骨叶菲姆大尉的言行举止,无疑会在他们心中被无限放大,甚至神话。
在如此情形下,与叶菲姆大尉的互动自然要谨慎再谨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影响士气。
“没有硬性要求。”应答的是一位站姿笔直的新兵,声音略带青涩,却又试图保持着军人应有的坚定。尽管他这样说,但不安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投向一旁的老兵,那双眼睛仿佛在寻找一个确定的支点。他深知,军队中那些非官方但同样具有约束力的规矩有时候比明文规定更能左右事情的走向。
在这个向往清晰指令的体系中,老兵的一言不发,反而凸显了信息传递的其他方式。他的眼神沉静而深远,一闪而过的凝视像是加载了千言万语。尽管未开口,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中传达的示警却是不言自明:“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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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虽未由他口出,但在他眼神的交会中,每一个新兵都能感受到那份含蓄而沉甸甸的忠告。
“嗯……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他如同一个老猎人,巧妙地掩盖自己的意图,他给那两位士兵之间的眼神交流装聋作哑,装作没有看见,依旧平静地发问。
那位士兵的回答在即将到来前夹杂着些许迟疑,他的口吻中透出的不是惧怕,而是对陌生高阶军官的敬畏:“这个……”声线拖延,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以免言辞不当。
陈树生却并不急躁,他容恭地微笑着,用一种放松的语气缓解了涌现在空气中的紧张:“倒是没有必要紧张,我只是稍微的询问一下罢了……要是没有代号之类的,那我这边就用达瓦里氏了。”他的笑声如清风吹过树梢,平和而又悠远,像是在说“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同伴”。
他理解每个人之间的那份微妙的心理距离。如若过于急切地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反而可能带来排斥和不适。尊重与礼仪,往往比亲近更能打造彼此之间的信任。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试图缩短这段距离,只是他选择了更为贴近本土习俗而又不失尊重的慢节奏方式。
“如果您愿意的话……称呼我为柴可夫就好。”士兵最终放下了守卫,他脸上得到的是释放的宽慰和一丝不易觉察的自豪。
陈树生继续维持着微笑,温和地回应:“那么我就称呼你为柴可夫达瓦里氏了……继续刚刚的话题吧,你似乎很了解那段历史?”
这句话就像是一股温暖的春风,将话题轻轻地拽回到了刚刚的轨道上,同时也巧妙地传达了一种亲近和尊重。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柴可夫,让对方感觉既被尊重也被期待,缓缓地走入他精心编织的对话网络中。
“也不算是了解……只是还在学校读书的那段日子,我在书本上看到过比课本上更加详细一些的内容……”
在谈论起这些的时候,新兵的脸上是带着回忆的但除此之外就在也没有其他的了……这并不是陈树生想要看到的。
无论是向往也好,对战争的憎恨或者是其他比较强烈的情绪也罢……陈树生想要看到的是他的脸上扬激昂的情绪,哪怕是在外人面前需要保持克制的隐忍也好,只要是能够让陈树生能够观察到看到的情绪就好了。
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强烈的情绪反应,其基础都是建立在对其的了解足够的深入,足够的了解的基础上才能有的,人只有在面对跟自己时时刻刻有所关联的时候才会有情绪上的反应,换句话说……只有将自己带入进去将自己跟那段历史联系起来之后才会有反应。
可……在这位柴可夫刚刚所讲述还有回忆那段历史的时候,陈树生这边没有观察到任何的情绪反应,就好像在勒热夫在莫斯科的城墙下还有伏尔加河河畔上所流淌的不是他祖辈的血一样。
不是以一位子孙的眼光而更像是以一位局外人,以一位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的那段历史……或者说,是在以一位毫不相干之人的身份去观察和记录的。
“唉……”这声轻叹,如夏夜微风中的萤火,虽然微小却异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