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和姜楠走向自己的车，姜楠时不时看陈最一眼，直到上车的时候，才说道：“谢谢。”

“嗯？”

“谢谢你和明德愿意相信我妈妈，也谢谢晏晏。”姜楠抚上心口，她能感受到心脏健康的跳动，是生命的跳动。

陈最微微一顿，“嗯”了一声，发动车子。

“我小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同一个病房的孩子在等到配型之前就去世了。但我知道妈妈很辛苦，所以长大一些之后，就不敢再在妈妈面前哭了。后来病发，我跟妈妈说，希望她和爸爸能忘掉我，再生一个小孩。那是我见妈妈哭得最伤心的一次。所以再后来就连‘死’字都不敢再说了。”

“当妈妈告诉我有合适的心源时，我和妈妈都高兴疯了。我知道我不用死了，我可以陪着妈妈很多很多很多年。所以我和妈妈都无比感激当年捐赠心脏给我的捐献者。”

车内响起姜楠的轻声细语。

“我妈妈是法医，她把她的职业看得比性命都重要，所以我坚信，她不会做任何违背自己职业的事情。”

“陈最。”

陈最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真的很谢谢你和你的家人朋友。晏晏救了我第一次，你和明德救了我第二次。所以，无论以后查到什么，你们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并感激。”姜楠看着陈最的侧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红灯时车辆停下，陈最看向姜楠，“比起担心我相不相信你和林法医这件事情，我感觉你似乎更不相信我。”

“……我没有。”姜楠讷讷地说道。

“不，你有。”陈最缓缓说道，“因为不相信我，所以一上车就说了一堆话。”

姜楠沉默了。

陈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在红灯转换成绿灯的时候，才收回视线，“也是我做得不够好。”

“如果我足够好，你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担心。”

“不是……”姜楠微微睁大眼睛，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开始自省。

她从头到尾也没说过陈最不好。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不相信，我都觉得是正常的，所以不是你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