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马车夫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露出尴尬之色,连忙道歉道:“哟,原来是靖阳侯府的马车啊,对不住,对不住,小的一时眼拙没仔细看。”
说罢,转身便想悄悄溜走。
却被傅玉筝给叫住:“回来,你哪个府上的?”奴才不懂规矩,主子也是个没教养的。
对方马车夫赔着笑,却不肯透露府上名讳。
傅玉筝也不再追问,她索性跳下马车,亲自上前查看。
当她看到那辆马车的徽记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低声讽刺道:
“哟,原来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啊,这就难怪了。”
不用说,里头坐着的铁定是……高姝。
此刻,高姝在闷热的车厢内早已不耐,她探出头去,对马车夫厉声喝道:
“怎的还未将那帮人打发走?你这般无用,难道这点小事也需本小姐亲自来教?”
她家马车夫低下头没敢回话。
高姝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真是蠢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随即支招道:“你就报上我大哥高镍的名号,看他们滚不滚!”
她家马车夫依旧低头没敢回话。
此时,傅玉筝却高声替他答道:“高姑娘,别说他一个下人,就算是你亲自出马,也抢不走我们的地盘。”
高姝:……
看见傅玉筝的那一刹那,她顿感尴尬无比。
原因很简单,高镍与傅玉筝亲近有加,对高姝一家子却跟个……仇人似的。
但平日里,高姝脸皮厚啊,照样打着高镍的旗号到处耀武扬威。
不想,今日竟被“正主”的未婚妻给撞了个正着,她能不尴尬吗?
傅玉筝却偏要戳破她的尴尬:“我竟不知,高镍何时与高姑娘如此亲近了,居然肯将他的名头借给你用?赶明儿我问问他,如何?”
高姝:……
车厢内本就闷热,她心中一急,额头便冒出汗珠。
此时,一同坐在马车里的傅玉瑶见状,忙取出帕子为高姝拭去额上的汗珠,还不忘哼道:
“好妹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不过是仗着未婚夫有些本事罢了。等咱们的晏哥哥中了状元,得了皇上的青睐,那时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
傅玉瑶说得信心满满,她觉得高晏身为高皇后的嫡亲侄子,一旦高中状元,必定得到景德帝的青睐。
高晏是嫡出,高镍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子,届时景德帝必定会更偏宠高晏。
届时,高姝作为高晏的亲妹妹,她作为高晏的未婚妻,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荣耀满身。
傅玉筝听了这话,直接泼盆冷水:“指望高晏中状元?还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来得更快些。”
自从高晏在山麓书院的“折桂大会”上遭遇滑铁卢,未能赢得内阁大员们的青睐,未能成为他们的门生,他的自信心就极大地受挫。
一个内心缺乏自信的人,妄想考取状元,岂非白日做梦?
高姝和傅玉瑶一起怒了:“傅玉筝,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傅玉筝微微一笑:“谁窝囊废,就看不起谁喽。”
正当高姝和傅玉瑶准备再次争辩时,贡院的大门轰然开启,考生们纷纷走出,有的喜气洋洋,有的则是一脸失落。
而他们的高晏,正是那……垂头丧气中的一员。
傅玉筝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还特意朝高姝和傅玉瑶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高姝和傅玉瑶见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顿时失去了跳下马车、飞奔上前迎接高晏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