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威严压的众大臣后背冷汗涔涔,齐齐头抵地,唯独白玉臣一人跪在最前端,脊背不屈分毫。

“白玉臣,你说,朕该如何罚她?”皇帝盯着他。

白玉臣垂首:“臣不知,一切全凭陛下做主。臣一片冰心在玉壶,只是万分担忧陛下龙体,满心只愿陛下康健,只愿塬国安稳。”

胆敢替皇帝做主如何惩罚公主,得先掂量掂量脖子硬不硬。

凝固氛围里,向桉跪在地上,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古代皇帝的威严,竟莫名其妙有种被老师抓到没写作业,然后等待老师判刑的惧怕感。

所幸长裳足够长,完好遮掩着,看不出腿抖,她不至于当场出丑。

低着头,眼珠乱转,余光里瞥见一抹黑色,苻清白跪在她身侧,头低着,脊背格外挺直,不知是不怕皇帝,还是做错事的不是他,因此不害怕。

自小在皇权之下长大,竟然不畏惧皇威,实属罕见。

向桉不免多了几分好奇,光顾着满脑子搜刮原身对苻清白的记忆,白御史等一众大臣与皇帝如何博弈的,她没注意听,只知道在一屋子人话语间的撕扯下,结果没有分毫改变,她还是被禁足了。

深夜,公主府一角不起眼的后门,出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一阵敲门声过后,漆黑角落里的大门随之打开,将二人迎了进去。

明显的,这高的是皇帝,矮的是长福。

“儿臣拜见父皇。”

向桉一身淡绿色繁花宫装,披着一层轻薄金纱,三千青丝简单挽着,单调到没插一根簪子,满面倦意强扯出的一抹笑,处处昭示着她强行被人从床上挖出来的真相。

皇帝打量着她:“睡下了?”

向桉嘴角微微拉下,目露忧愁:“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儿臣想久了便头痛欲裂,唯有睡着了不会胡思乱想。”事实上,并没有。

半夜三更谁家好人不睡觉?也只有皇帝跑来串门。

而且下春药是她谋划已久的事,要不是苻清白突然出现,等大臣们说完事走了,皇帝受不了她哭声,一边看书一边喝茶时,她再支开长福,任务就完成了。

向桉不曾考虑过突发情况,她的想法简单:不管会发生如何,先做了试试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