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看着陈海的眼睛缓缓说道,“因为淮南道高骈兵多将广,若不是大将军的身份,怕是很难镇住他。”
“那么朝廷确有加征商税之事吗?”陈海接着问道。
“这个,确实是有的。”
“虞朝不是承平多年了吗,每年的税收等应该存有很多,难道说国库没有存银了吗?”陈海继续追问道。
“这......”无忧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说,良久,无忧终于下定决定,“陈公子是大将军的外甥,也不是外人,我就明言了吧,我虞朝这些年的税收其实早就挥霍一空了。如今户部空顶着名头,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田地了。”无忧见陈海仍然一脸迷惑,又继续开口道,“当今圣人自登基以来,崇尚仙道,不问朝政,宰相路大人等朝中重臣带头迎合圣人喜好,在大明宫中建立道观,寻师问药,花费糜多,朝中政事多是有宰相大人会同六部处理,国库的钱银就是入了各位大人的口袋中的,怕是就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还有剩余。”
“难道就没有人劝谏一下皇帝吗?”陈海更加疑惑,一个国家如果走向灭亡,首先就是内部先腐朽,如果说虞朝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官吏无疑是这台机器上精密的零件,现在这些零件都已经开始生锈损坏了。如今虞朝表面上仍旧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明眼人已经开始看出来,这台机器已经开始显露出锈迹斑斑,如果再不修理,距离崩坏已经不远了。
“怎会没有呢,两年前,御史台大夫卢大人,联名御史台五位御史上书当今圣人,痛斥利弊,指出朝中以宰相大人为首的一应官员风气不正,官官相护,贪赃枉法等二十三条罪责,奏请圣人治罪,结果没想到,那奏折到了中书省就被留置,最后宰相以卢大人等几位御史妖言惑众,扰乱纲常为由;又有道人占卜对圣人进言夜观星象,有白虎冲紫薇之象。因此,宰相请来圣人的旨意,将卢大人等五位御史台大人悉数斩首,家人全部发配岭南。”无忧面露一丝悲色,“自那之后,再无人敢进谏直言。”
陈海闻言不禁嘲讽道:“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今看来,这虞朝的内部已然出现了极大的问题,若是不能及时做出改变,恐怕就快要完蛋了。”
“陈公子慎言啊!”无忧赶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哎呀,真是吓死我了,陈公子以后可千万别再跟别人提起这种话了,万一被人听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陈海无奈地叹息一声,感慨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王朝更迭也好,盛世承平也罢,那些达官显贵们根本不在乎这些,真正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