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赘婿

“熠哥儿遇到阴雨天会头疼,这是我替他配的安神镇痛的药草。”苗姑说着又抓过季熠的手腕,确认了脉象后才恢复了原本的神色,“觉得如何?需要我替你扎几针吗?”

“不用了。”季熠抽回自己的手,好像真又变成了苗姑口中那没趣的人,表情寡淡,也不那么聒噪了,他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收起烟杆去找水洗手。

“他这样多久了?”谢观南跟着苗姑去厨房端剩下的菜,借机避开了季熠才问的。

其实之前谢观南就见过几次季熠抽烟,那烟杆细巧又精致,他也没在别处见过有人用这样的东西,只当那是季熠吃的什么金贵的消遣玩意,并没想过那原来是治病用的。

“熠哥儿这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苗姑轻轻叹了一声,言语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小时候只能靠我施针和喂汤药缓解,长大了他要强就开始自己忍,有人看出他不对了才让我治,我只好找了些能燃的草药捻成烟丝,这样抽烟也能缓解,便可以不当作在吃药。”

“有病吃药,这有什么可忌讳的?”谢观南不懂,但对于自己刚刚因为这烟吼了季熠,又觉得有点愧疚,声音下意识就小了很多。

也许就像他去走访的原因一样,人都是有很多面的,他看到的季熠只是季熠希望让他看到的那面,而不是真正全部的他,谢观南不知道自己之前和季熠的相处中做过什么对的事情,又做过多少错的事情,只知道这人藏起来的部分一定比他袒露出来的多得多。

“唉……”苗姑欲言又止地,嘴张合了几次都没想好怎么说,最后只道,“熠哥儿不爱提这些,若你以后有机会问,他也许会愿意说于你听。”

谢观南没接这话茬,他不觉得季熠不跟别人提的事会单单愿意说给他听。回到房里,见季熠安安静静坐在桌边,依然是浅笑着看向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布置完了饭菜,嘱咐季熠好好休息,苗姑便告辞要回去。谢观南要留下苗姑一起吃饭,但对方说什么都不肯,想到在西雷山上他也从未见过别人和季熠一桌吃饭,只当这是他们的习惯,也就不好再劝。

谢观南送人到院门口,又忍不住问:“苗姑,他那病不要紧吧?”

“虽然是顽疾,但并非脏器或经络损伤,不要紧。”

“哦。”不是脏器和经络的问题,那难不成是心病?谢观南真是越听越迷惑,若说这毛病是自小就有的,那小小年纪的士族小郎君又能有什么心病?只不过这是季熠的私事,看苗姑的样子也不会再跟他说更多,就放弃了打听,“苗姑路上小心。”

“谢郎君……”苗姑接过灯笼,回头又向谢观南施了个礼,依然是早上那样的表情和说辞,“熠哥儿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什么人,还望你好好与他相处。”

他就算好好跟季熠相处,也不见得就能替他治病吧?谢观南虽然这么想,但终究是不忍心这么跟苗姑说,只得点点头含糊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