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之后，慕煜尘清俊的脸上，忽然又生出了一缕怅然之意，别过头，目光穿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天空，是少有的阴天，远远看着起伏弥漫的氤氲，让人忍不住蓦地觉得一阵寂寥。

他心里有一道很难迈过去的坎，这个席夏夜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就是慕凌天！

席夏夜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希望张探长能够早点收集到她想要的消息，她已经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但是一直提示关机，这个让席夏夜多少有些着急。

希望能够通过对齐家的一些了解看出一点别的什么端倪吧。

见他眼底泛起的一丝寥落，席夏夜也只有点了点头，“嗯，你也不要太为这事情为难自己，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但是我知道，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不要让过去的阴影笼罩着我们。我们作为未亡人，能为亡人所做的，就是好好的过下去，记住他。”

听到她说的这么大道理，听着觉得挺耳熟的样子，他脸上才缓缓的扯过了一道缓和，笑道，“你这是在给我上课吗？”

“不一定老师都是有东西教给学生的，有的时候，学生的身上也有很多值得老师去借鉴和学习的地方，这真理呢，是不分尊卑，也不分高低的。”

她暮然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习惯了跟他一样，喜欢去摸了对方的脑袋，把他整齐细碎的墨发，弄得一团糟，然后又帮他整理好。

“喂，慕先生，你说为什么人都那么害怕死亡，难道就是单单害怕死亡的疼痛跟那种无力的挣扎吗？”

她偏着脑袋想了很久，忽然有些疑惑的盯着慕煜尘，祈盼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闻言，他有些讶然的瞥了她一眼，揶揄道，“怎么？慕夫人，你现在开始想探索生命的奥义了？”

“有感而发罢了，问你，你就说嘛！”

“你家慕先生一介凡夫俗子，又不是探索生命奥义的大师，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你这么一问，我自己的答案除了你说的之外，最主要的，可能是因为害怕被忘记，被所有人忘记，所拥有的东西都不能再拥有。所以，被忘记的死亡，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慕煜尘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有些暗淡的。

她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他让自己不能忘记慕凌天，所以注定心里就要承受一些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