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才笑着仰头道:“未曾报备。”
那主事面色一滞,强笑道:“那诸位还是报个备,明日再来吧。”
秦志才一脸惊奇道:“什么时候回家都要报备了?”
城上主事哂笑道:“难道这一千多人都是回家吗?”没想到城下一千多劲装汉子齐声点头道:“是呀是呀!”还有嘴快的怪声道:“我们只是路上碰上的,其实并不认识。”
城上主事脸色一黑,沉声吩咐道:“查他们的路引,是中都人氏的便放进来,不是的……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下面的劲装汉子并不慌乱,还是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守门的兵丁便开始检查路引,只要是中都人氏的便放进城去,检查一个是、再一个还是,一直检查了上百个,统统都是中都人氏,且大都姓秦。
那主事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哼一声挥挥手,让手下撤去防御,自己转身下了城楼。
秦雷见子弟兵们进城无虞,便吩咐卫士传话给秦志才,让他就地解散,放兵士们各自回家小住一宿,明日卯时在宗正府前集合。他自己带着黑衣卫先行离去了。
此次乃是以大宗正的身份回来的,因而他准备先去宗正府报备,再去哲郡王府找老三,到了宗正府里却听说老三在探视幽禁中的老四,秦雷闻言便拐到了后院。
穿过层层院墙,到了老四坐牢的小院,制止住下人的通报,秦雷悄无声息的到了厅门边,便听老四充满牢骚的声音道:“哥啊,我都已经在这待了三个月了,再下去就快疯掉了,你还让我忍?”
又听老三的声音也不善:“你个混账还有脸说,憋死在里头才好,省的给我惹事!”说着叹息道:“那次在朝堂上,我可是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若不是老五给我撑腰,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老四听了一阵沉默,良久才喃喃道:“你别看上次老五来没给我好脸色,还欺负我。我却觉着他有人味,骂也骂的我浑身舒坦。”
老三笑道:“却不是你与他誓不两立的时候了。”
老四自嘲笑道:“人家现在贵为双郡王、大宗正、府兵统领,可谓高高在上,而我秦老四则成了阶下囚、掳夺爵位、永不叙用。说我们两个判若云泥都委屈了那泥。”
老三刚要说话,便听到门口有人慢悠悠道:“说我们俩判若云泥,那是抬高了那云。”两人愕然回头,便见不经念叨的老五含笑站在门口。
两人连忙起身迎接,秦雷笑着迈步进去,大刀金马的坐下。见秦霁一脸憋屈的样子,秦雷淡淡道:“去年我在这蹲大牢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是烂泥。”
老四面色通红道:“你能跟我比吗?你有我惨吗?”
秦雷也瞪眼喝道:“你在敌国蹲过十几年大牢吗?你尝过被祖国放弃的绝望吗?你被人丧家之犬一般撵出几千里地,临了又被一箭穿心,差点见了阎王爷吗?”
老四再不济也是正经皇子出身,长这么大别说一箭穿心,就是皮都没蹭破点,哪有秦雷那般凄惨的经历,自然无法还嘴。
秦雷得意笑笑,朝老三笑道:“三哥,你看我们俩谁比较惨些?”
老三捧腹笑道:“五弟怎么这个都要争一争?却是你比较惨一些。”
老四也知道秦雷在开解自己,虽然手法重了些,讪讪问道:“那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秦雷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撑?过不下去了才要撑。我为什么要撑?”
老四满嘴苦涩道:“可是我真的过不下去了。”说着低垂下脑袋道:“一想到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我就……”
秦雷不接他的话茬,转而望向老三道:“三哥,我本来有事找四哥合计,既然你在,找你也一样。”说着朝老三眨眨眼。
老三会意笑道:“兄弟说说吧,我也不一定有主意。”说着瞥一眼老四,只见他仍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