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伯特看来,鲁恩王室这点小聪明根本看不住他。
如果是让他去给乔治三世“看坟”,他请别人代替自己去的话还有被拆穿的危险。
但是让他去做烟幕弹就好办了,到时候王室的天使和半神们,大概率都会在陵墓里,在195师的驻地全是一些半神以下的非凡者,很难拆穿霍伯特的布置。
乔治娜用一副委以重任的表情传达命令的时候,霍伯特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让阿奇柏德变成自己的模样去看守那个防区。
为了让阿奇柏德更好的扮演自己,霍伯特准备把封印物“1-113”所罗门家族徽章,暂时给他使用。
这件封印物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用一部分“律师”途径的序列3层次“狂乱法师”的能力,再给阿奇柏德两枚“欺瞒”符咒,完全不用担心会穿帮。
布置完任务后,乔治娜提醒道:“这个任务十分重要,你去了之后首先要验证你的身份,之后还要经常进行验证,希望你不要介意。”
霍伯特笑了笑:“这到没什么,只要别妨碍我的行动就行。”
接着他仿佛十分好奇地问:“我们在守护什么?”
乔治娜严肃道:“秘密。”
“好吧,当我没问。”霍伯特道:“到时候请给我准备一些雪茄,我记得给王室供应的雪茄很不错。”
乔治娜脸上严肃的表情迅速褪去:“没问题。”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乔治娜起身告辞。
看着乔治娜离开的身影,霍伯特在心里感慨:如果我不是提前知道那些陵墓的位置,很容易就被王室放出来的烟幕弹迷惑。
他十分肯定,在195师周六要驻守的地方,现在就有大量王室直系的非凡者等在那里。
而且195师的行动,一定会通过各种合理的渠道散播开,这样那些关注乔治三世成神的势力被这个动作吸引,然后派人去侦查。
结果一定是中了王室的埋伏。
不管侦查的人有没有逃脱,是否成功把自己遇袭的情况汇报给自己的上级,都几乎坐实了195师将要驻守的地方有问题。
那么在周六的时候,很多力量可能都会被吸引到那里去。
霍伯特笑了笑,用“旅行”去往安热卢,先了解了一下目前内战的情况。
在他确定高地王国的力量,主要还是以试探为主之后,霍伯特就知道这场内战最关键的战役还得再有几天才能打起来。
于是霍伯特找来了阿奇柏德,跟他商量周六的时候顶替自己的细节。
……
周五下午,休来到贝克兰德公爵府的书房里,向霍伯特汇报工作。
前几天,霍伯特让休密切关注弗萨克帝国的报纸,以及战神教会最近发放的宣传刊物,看看那上面有没有关于“缔造者”的相关描述。
根据休获得的情报,不管是帝国政府还是战神教会,都没有提到上一周发生在安曼达山脉中段的非凡战争。
霍伯特缓缓颔首,那么说来战神教会这是要当做没有跟“缔造者”的势力发生冲突。
相信他们也十分清楚,那场天使间的战斗是一个意外,或者说战神教会的天使列昂尼德以大局为重的话,就不会发生那场战斗。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双方都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霍伯特可以避免主力在南大陆的时候跟战神教会发生冲突,战神教会也不会在跟黑夜女神教会战斗的时候,还要提防“缔造者”的势力。
至于对弗萨克帝国而言,霍伯特的做法也没有破坏他们之间的协议,“缔造者”的势力并没有跟弗萨克之间发生天使层次的冲突,而是跟战神教会发生了冲突。
显然战神教会跟弗萨克帝国并不能混为一谈。
谈完的工作上的事情后,霍伯特对休道:“明天上午八点有行动,七点半来我这里集合。”
“好。”休先是答应了一下又问:“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带上为你父亲复仇的心。”霍伯特微笑道:“我带你去给国王挖坟。”
休微微一愣,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有兴奋也有不安。
……
周六清晨,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内心感觉十分压抑。
经过乔装后的霍伯特、休,以及晋升为“审讯者”的弗莱娅,一起跟随着街道上的人流去往纪念日广场。
不停有人从两侧的楼房里走出来,汇聚到街道上,朝着纪念日广场的方向走去。
人群十分安静,他们服饰的颜色也偏向深色,这让街道上的气氛十分压抑。
刚刚从南大陆赶回来的弗莱娅小声问:“我不是听说,战争还距离贝克兰德很远么?大家为什么这么严肃?”
休小声回答:“前线的牺牲太大了。”
人群当中,有人因为有亲人死在了前线,直到现在还十分悲痛,有人因为有亲人还在战场,这让他们十分担忧。
霍伯特一抬手,“篡改”了周围的环境,使周围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才道:“也许是因为物价又涨了。”
他顿了顿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面包已经比战前涨了六成,各种生活品也纷纷涨价。”
弗莱娅的灵性感受到了霍伯特的布置,于是她放心大胆地有些诧异地道:“我听说在南大陆的阿勒瑟和古吉因,粮食多到在仓库里发霉!”
阿勒瑟和古吉因是东拜朗北部的两個大港口,之前对北大陆粮食市场形成了巨大冲击力的海量粮食,大多是从这两个港口运来的。
休道:“现在所有的船都优先运送军用物资或者运兵,没有多余的船运输粮食。”
弗莱娅摇了摇头:“真是讽刺啊。”
当年她在贝克兰德东区的时候,左邻右舍当中有不少人,是因为被南大陆的廉价粮食逼得破产的农民。
现在粮食的价格倒是很不错了,可惜没有那么多农民了。
很快,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他们同时想到,这都是托了国王陛下签署的《谷物法案》的福。
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集,街道渐渐被占满,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都慢悠悠地向前,并依旧保持着沉默。
这让霍伯特等三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压抑起来。
特别是一直在长尾岛或者南大陆的弗莱娅,她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给人们的心灵带来了这么大的冲击和创伤。
这还是贝克兰德这样的大后方,还不是前线!
终于,他们跟随着人群来到了纪念日广场。
此时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人群中终于多少有了点声音。
大家都在猜测国王的演讲内容,有人猜测国王要进行更大规模的动员,有人猜测战争可能快要结束了,有人猜测国王的演讲纯粹是为了鼓舞士气。
霍伯特三人远远地看到,有着“秩序之钟”的高塔前,建了一座看上去十分庄重的高台。
身穿礼服的乔治三世正坐在高台中央的王座上,高台附近是贵族们,再外层是贝克兰德的富豪们,再外圈才是贝克兰德的中产,才是工人们和贫民们。
在高台的前方,放着两个铁架子,两根铁架子的顶端,是一个盘子大小的圆环形物体,在圆环形物体的中央,还有一些大家不是很懂的机械结构。
机械结构上有一条电线一直延伸到台下。
对霍伯特而言,这件东西并不新奇,他在心里感慨:古典的麦克风倒是有几分工业美感。
时间很快来到九点整,乔治三世从王座上起身,来到麦克风前:“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你们的皇帝,鲁恩、东拜朗、罗思德群岛的统治者,乔治·奥古斯都三世。”
距离高台很远的霍伯特微微一笑:“呵呵,皇帝。”
接着他对休和弗莱娅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下一秒,他们三个人消失在原地,而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乔治三世的演讲仿佛是一个信号,此时贝克兰德郊区的灵界,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
在霍伯特三个人消失的同时,广场角落里的克莱恩,先是通知了贝尔纳黛,高台上的国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空想出来的替身。
于是在贝克兰德的正东,靠近东切斯特郡方向那座秘密陵墓外。
身穿少女风黄色蛋糕裙的贝尔纳黛,在一根根凭空长出来的豌豆簇拥下浮现了出来。
她望着面前的山壁,拿出装在玻璃瓶中的血液,以及黑色的很有厚重感的符咒。
按照克莱恩信中的描述,她先是倒出了玻璃瓶中的血液。
随着“门”途径非凡者的血液倒出,她的灵性感受到了血液与陵墓内某种力量的联系。
趁着这个机会,贝尔纳黛用掉了那枚“律师”途径半神层次的符咒。
她的面前先是出现了一个黑雾组成的漩涡,紧接着漩涡扩大,形成了一道虚幻大门,贝尔纳黛看到了黑色石块堆成的巨大陵墓。
这时候陵墓的上空突然变得虚幻,胡须浓密,神情颇为庄严的的威廉一世正从虚空中踏出。
贝尔纳黛似乎早有准备,她手掌一翻,掌心多了件物品。
那物品呈金色,像是缩水的水壶,壶口却伸出了灯芯。
这正是“不定之雾”一直在找的“灯神”。
贝尔纳黛迅速摩擦了一下“灯神”有着复杂神秘学符号的表面,那根灯芯无声无息燃烧了起来。
它散发出的光芒如同粘稠的水流,往上喷起,形成了一道模糊而扭曲的淡金色人影。
贝尔纳黛抓住威廉一世还没有彻底降临的机会,用巨人语庄严开口道:“永恒的灯神,我的第二个愿望是,获得一天‘知识皇帝’的实力。”
……
纪念日广场上,克莱恩在通知贝尔纳黛开始行动后,他躲到了下水道中,探出右手,往空气里抓去。
随着他手臂的回拉,一道身影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套着简朴长袍,系着树皮腰带的黑夜修道院院长,阿里安娜女士。
克莱恩吓了一跳:一次就成功了!
不过他此时顾不得多想,抓紧时间说道:“隐秘我的存在,保护贝克兰德的民众。”
“好。”阿里安娜表情平静地回应道,一点也不呆板和僵硬。
克莱恩再次愣住:来得不会是真人吧?
与此同时,克莱恩发现自己进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似乎无法被外界感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