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位...进了陛下的车驾一直没出来。”
宋婉怡刺绣的手一顿,眸光一闪,她吸了口气,一时没注意竟叫针尖刺破了手指。
“殿下!”
两位宫女齐声惊呼,凑过去一看,鲜血的血滴从粉嫩的指肚上冒了出来,像一颗红宝石。
宋婉怡敛眸拿起帕子擦掉血珠,又捏起了细针聚精会神的绣了起来。
宫女对视一眼,安静的跪坐在一旁。
围场重兵把守,周围绿意弥漫,清新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负责率兵的是护军统领杨武,他身穿铠甲器宇轩昂,眼神犹如狼瞳,炯炯有神,闪耀着果决和坚毅的光芒,面部线条刚毅而有力。
杨武见皇帝下了车,上前跨了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恭迎陛下!”
皇帝亲手扶起了杨武,笑道:“爱卿请起,朕的安危就交到你手上了。”
“定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爽朗的笑了起来,眼神一扫,周遭的将领皆眼神刚毅坚定,气势凌然,便知杨武带兵带的不错。
皇帝微微侧身扶着皇后下车,皇后之后便是宋朝朝与两位殿下。
瞧见那一袭红衣格外扎眼的宁远,皇帝眸中带笑,他道:“宁远上前来,替朕扶好乐阳。”
安国侯听见此话微微挑眉,看来陛下有意促成儿子和公主的婚事。
宁远顺从的上前,伸出了胳膊,谁知宋朝朝冷哼一声傲娇道:“父皇,儿臣不用他。”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无奈,看样子两人又闹脾气了。
宁远微微一怔抬眸去看,正好对上她报复的眼神,顿时明了,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身后的宋胤鸣果断的下了马车,瞪了眼宁远道:“姐姐我扶你!”
宋瑞承不甘示弱,也站到了另一边,“二姐姐我也来扶着你。”
皇帝笑而不语,两位皇子小心认真的将宋朝朝扶下了马车。
其实这马车稳固的很,根本不用人扶,只不过这一幕让朝中大臣们各有所思。
经此一遭,宋朝朝身后所代表的权势比之前更重了些,不过棘手的是,陛下有意撮合安国侯小侯爷与公主。
落日黄昏晓,清风醉晚霞。
清凉自然的风吹拂着,天边夕阳似乎也被风吹醉,酒醉的红染上天边。
围场已然点起了火把,皇帝与随行人员皆入了帐篷歇息,外面的士兵一趟又一趟的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明日一早便是春猎的开始,用过晚膳后,宋婉怡换了身浅紫流觞裙精心挽了发髻描了妆,带着人前往皇帝的帐篷。
“陛下,丽阳公主在外求见。”
圆喜小声禀报道,皇帝刚用完晚膳闻言轻轻挑眉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宋婉怡端庄的走了进来,规矩的行礼道:“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丽阳不在营帐内好生歇息,找朕有事?”
皇帝声音温和,威严的脸上带着浅笑。
宋婉怡抿了下唇,父皇称呼她从来都是丽阳,为何不像称呼宋朝朝那样称呼自己?
“父皇,明日便是春猎,儿臣亲自绣了香囊献给父皇,恭祝父皇拔得头筹,事事顺利。”
她声音婉转动听,带着女儿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皇帝看了眼圆喜,圆喜上前双手接过,又双手呈到了皇帝面前。
龙踏祥云伴曜日是个不错的寓意,她的绣工精湛,这画面更是栩栩如生。
皇帝满意的点头夸赞道:“心灵手巧,确实不错,改日朕便佩戴上。”
宋婉怡翘了翘唇角,眸光扫到皇帝腰间玉佩的流苏上,眸光一顿。
“父皇,儿臣瞧您这流苏,似乎不是宫中绣娘们绣的。”
皇帝垂眸瞧见那流苏便笑了起来,他道:“你倒是慧眼,这流苏乃是你姐姐朝朝给朕亲手打的。”
宋婉怡温婉的笑道:“乐阳姐姐才是心灵手巧。”
话虽这么说着,手指却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不断的下沉。
与皇帝简单的聊了两句,宋婉怡察言观色识趣的告了退。
她唇瓣抿的紧紧的,回到自己的营帐胸口的那股郁气冲的她险些颤抖起来,她闭了闭眼坐在了软榻上。
称呼她就是朝朝,称呼自己就是丽阳。
她送的东西一直佩戴在身上,自己送的随手放一旁。
究竟是为何?
嫡庶之分真就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