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陛下也勇敢一回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双眼紧闭的渡星河,周身萦绕的灵气里隐现绿意。

她听到有人呼唤自己。

是谁?

在长年累月的打坐修炼下,渡星河对自己的经脉和识海都无比熟悉,她的识海宛若一个独立的小小宇宙,漫着无边星尘,在黑暗中缓缓转动。

冥冥中,一抹苍绿出现在她的识海之中。

一轮银月,在星辰簇拥下缓缓升起。

不,不是月!

渡星河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一只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由于太过庞大,才像是一轮明月。

这不是她识海里该有的东西。

“你是谁?”

面对渡星河警惕的疑问,它反问:“不是你向我求救?当时叫得震天响,竟是不记得了。”

渡星河回忆了一下近期自己求过的救。

那就只有在面对苏衍借助神兽白虎的那一剑了。

但是……

“实不相瞒,当时我在危急关头把漫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玉皇大帝、宙斯、关公、月老还有梅林,您是哪位显灵了?”

面对渡星河厚颜无耻的疑问,识海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得让她以为要降下神罚的时候,对方才骂道:“你不是打小就没了爹娘,最渴望父爱?当时义父叫得亲热,如今竟翻脸不认我了!”

星辰点点亮起,也照亮了眼前人的真身。

巨蛇盘旋着,身上的蛇鳞变幻出复杂绚丽的光芒,每一片五彩斑斓的黑鳞都有她人那么大,她在玄武面前,就好像一只跳蚤。

很难想象对方为什么会收一只跳蚤当义女。

玄武的形象在许多文学作品中都有不同的呈现,但都离不开龟和蛇。

万法庙里的玄武尸体,就类似一只巨大的乌龟,只不过底下的头是蛇首。

而只有跳蚤大的渡星河也明白,这时绝对不是问出“您老人家的壳呢?”的好时机,于是她一个滑铲就飞扑到眼下的鳞上:“义父!早就是你啊义父!还好有你给我撑腰!”

小主,

玄武轻哼一声:

“白虎看中的那小子,我看也不怎么样。”

“义父说的有理,还是义父的眼光好。”

水银似的眼往下移,盯住她:“你的壳呢?”

渡星河:………

不是,义父怎么把她的话抢了?

这本来是她的台词啊!

渡星河老老实实地说:“我没有壳,天生就没有。”

这下玄武看她的目光几乎是怜悯了:“怪不得白虎那一击差点能把你打成重伤,没壳多危险。”

“义父不也没有?”

渡星河忍不住了,好奇问道。

“我不必有壳,天底下也没能击伤我的东西,”玄武淡淡道:“你不同。”

天之四灵,四方四神之一,就是玄武的底气。

渡星河打蛇随棍上:“义父帮帮我。”

“天生没有壳,那就长不出来了,我也不能让你长出壳来。”

玄武看她小小只的,却和自己那些懒没边儿的后代都不一样,很喜欢上蹦下跳,活泼的很可爱,格外喜欢她。

要说渡星河一米七的身高,结丹后还开始二次发育,窜到了一米八,便是在男修之中都不算矮的。

可在玄武这等庞然大物面前,还是渺小如蚁蝼。

渡星河:“义父用不上壳了,那不如把壳借我用用?”

玄武:“……”

人虽小,脸皮却很厚。

玄武让她打消这念头:

“不是我舍不得,是我的壳太大,你提不动。”

听得渡星河问有多大,它语调更加平静:“取之遮蔽日月。”

“不过——”

玄武侧了侧头,眼睑下的一片蛇鳞松动,滑落下来。

那是它所有鳞片里,最小巧的一片。

高三尺七寸,重五十五斤。

用来作盾,尺寸形状重量都正正好。

“一片鳞,倒是可以给你玩玩。”

渡星河接住这一片流丽异常的黑鳞,感受其中的威能,奉若至宝:“多谢义父!”

上方又响起极轻的一声笑:

“让我看看你能带着我的鳞片走得多远,能不能走到我的面前来。”

渡星河还有许多疑问,她想知道玄武为何对自己青眼有加,是不是她祖宗中也多少带点上古神血——

可惜,玄武的身影渐渐淡去。

她醒过来了。

渡星河睁开眼,入目是心月担忧的脸庞:“师父你醒了……”

她解释:“刚才师父入定后,一直低声喊着话,我不敢吵醒师父,又怕师父在修炼中出事,还好师父自己醒过来了。”

“我喊着话?我喊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心月略作回忆:“师父一直说,义父给点,义父打发点。”

渡星河:……

她在冥想里的嘴脸有这么像讨口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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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恢复正常了?”

“是,对不起师父。”

提到之前的失态举动,心月脸颊泛起一片红。

渡星河自是不介意,她让心月回房里休息,自己则到院子里走走。

她也就打坐了两个时辰,却像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月光洒落下来,凉水般的夜风一吹,把她吹了个透心凉,她才缓缓松开手。

手心里,正正卧着一片黑鳞。

……

星河宫中。

沧衡子才过了两日安生日子,渡星河就寻了进来:“大师!大师!”

“找我何事?”

只见她推门而入后,立刻关上门,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沧衡子的头开始痛了。

她伸出手来,手上的黑鳞随她心念一动,立刻放大回原本的状态,形如盾牌。

此物一出现,沧衡子脑海中嗡的一声,目光一动也不动地盯牢它,缓缓走近:“这是……”

“大师,我想把它打造成一件防御法宝,你看可行吗?”

“拿到我手上来看看。”

沧衡子要看,渡星河就大方地给了,他拿过桌上的检测法器,一寸一寸地细细观察。

片刻,他狐疑抬头:“用这东西做防御法宝?”

“怎么了?”

“你是要抵御玄国军队啊?”沧衡子一拍黑鳞,鳞面立刻荡开一阵玄色波纹:“这东西用来做九阳宗护宗法阵的阵眼都够了。”

渡星河两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