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别吵了,再吵下去,就该下班了,都赶紧干活去。”钟海涛一看这些人嘻嘻哈哈的,全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强压住怒火大声喊起来。
陆陆续续来的职工这才慢腾腾地走下到渠道里,懒洋洋地开始清理淤泥了。
傍晚的时候,袁书兵来到水稻地查看当天渠道清淤和整修情况,看到七十多个承包职工来修渠的不到半数,到的人员也是出工不出力,一天时间清淤不到二百米,大声询问起来:“钟副场长,今天清淤修渠来了多少人?一天清淤还不到二百米,照这样的进度,五六公里的渠道,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完嘛?”
“袁场长,一共来了三十七个人,我都登记了。”钟海涛红着脸说。
“其他人呢?不来的请假了吗?”
“袁场长,广播上通知了,也要求相互转告了,可就是不见有多少人过来,没来的也没请假。”
“这怎么行呢?六七十个承包户才来了不到半数,进度又这么慢,照这样的进度检修下去的话,我看没半个多月时间是清不完的。要想办法加快进度,一个星期时间一定要检修完。眼看水稻的播期就要到了,再不加快清淤修渠进度的话,影响了水稻播种,不仅产量要降低,场领导也要批评我们呢!”
钟海涛听到袁书兵的话语里明显有批评自己的成分了,红着脸说:“袁场长,我尽量加快进度!”
“钟副场长,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要加快进度。”袁书兵说完又问:“钟副场长,你是怎么分工的?怎么这么多人拥挤在这里,没把任务分到每个人吗?”
钟海涛仍然低声回答着袁书兵的问话:“是的,袁场长。”
“这怎么能行呢?难怪一天才干了这么一小段,要把任务分到每个人,吃‘大锅饭’怎么能干成事情呢!钟副场长,你要多想想办法嘛!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拿出一定处罚措施的,否则的话,有的人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了,那怎么行呢!”袁书兵说完,躬着腰踏上渠道帮子,使劲踩了踩,渠道帮子上的新泥土立即滑到渠道下面去了。
“钟副场长,不仅要加快进度,还要注意质量!”袁书兵继续安排着。
“袁场长,我在广播上也通知了,说不来清淤的要按管理制度进行罚款,关系不错的要相互转告一下,可不知道怎么才来三十多个人。关于质量问题,我会注意的。”钟海涛看到袁书兵将渠道帮子的泥土很轻松地踩下去了,知道他对渠道检修质量也不太满意。
听了钟海涛的讲述,袁书兵没说话。他顺着渠道走了一段后,又折回来当着职工的面给钟海涛作了安排:“钟副场长,你要把每天上班的人员登记好,缺勤的一定要登记清楚,月底了该扣工资的就扣工资,不要到月底了是一本糊涂账!”
“好的,袁场长,今天到的人都已经登记了。”钟海涛答应着。
下班后,钟海涛回到家里,见刘兰兰正在做饭,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累了吧!海涛,饭已经用电饭锅做上了,我赶紧炒菜去,你先歇歇,一会儿就做好了。”刘兰兰说着,又一头扎进厨房里。
“兰兰,累倒是不很累,就是工作太难做了。今天上午,杜光辉等几个上海知青还有施云彩等几个女职工特别难缠,我和他们吵起来了。”钟海涛来到厨房,一边给刘兰兰做帮手,一边聊着。
“听说一分场承包水稻地这些年纪大的职工,许多人在大田里干了几十年了,特别是上海青年,他们资历更老,你跟他们这些人吵什么呢?施云彩的丈夫也在机车上工作,我早就认识她了。像她这样快到退休的年龄了的人,还在包地,也很不容易的,你别跟他们这些人计较了。”刘兰兰边炒菜边安慰着丈夫。
“兰兰,我也不愿意跟他们吵,可我心里着急呀!渠道损坏得一塌糊涂,检修的进度又这么慢,啥时候才能修好呢?天快黑的时候,袁场长到修渠现场了,看到检修进度特别慢,说话的语气里已经明显有批评我的成分了。其实他就是不批评我,我也知道检修的进度实在太慢了。”
“海涛,袁场长肯定是着急了才批评你的。你再多想想办法,把进度抓上去,争取在水稻播种前,把渠道全部检修完毕,就好了嘛。”
“我也在想办法。兰兰,我觉得袁场长说得对,要是把修渠任务分到每个人,效果也许要好些!”
人说快手不如帮手。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炒菜,很快做好了。刘兰兰将钟瑞的小手洗干净后,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