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跪在地上,把那只温润的茶罐子放在我的手心。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都在这里了,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握着我的手,我握着那只罐子,茶香袅袅弥漫在我和他之间。
“不记得什么了?”我愕然地望着他。
“忘了,也好。”他叹息着,嘴角一扬,竟笑起来。
我看着那茶罐子,满心喜欢。
下午例会,厉尘扬主持。
我坐在角落做着会议纪要。
嘴里咬着甜津津又酸溜溜的梅子,钢笔在纸上凌乱无声章地画着。
上个月我只写了一篇新悦的稿子,每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只写了一篇稿子还是刊登在增刊上的,卡里除了工资却多了一笔不明所以的钱。
散会后,我拿着会议纪要离开会议室,厉尘扬追了过来,“心不在焉的在做什么?”他拿过我手里的会议纪要,纸的背面画着一张清秀的脸。
“画得不错。”厉尘扬笑着,将那画着画像的会议纪卷在手中,“可以登在副刊上。”
“还给我,我还没归档呢!”我夺过他手里的纸,进了办公室。
我整理好桌子,准备下班,又到周末,田珊珊问我,周六有个画展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想了想,说都OK的。
厉尘扬怀抱鲜花,站在门边。
“OK你个鬼!快去吧!周末愉快!”田珊珊推了我一把,望着门边嘲笑着。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花,白灿灿的花洁白无瑕,“今天什么日子?好端端的怎么又送花?不年不节的。”我看着那些白得透亮的鲜花,笑得极无语。哪有人送白玫瑰的?
大概山人自有深意。
白色玫瑰,在这冬日里别样繁茂美丽。
晚饭在望江楼顶楼餐厅吃,能看到半座城的风景。吃完饭又去看了电影,《阿凡达》上映了好些天了,今天才来看。卡梅隆真是个天才。可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看过了?厉尘扬看着我茫茫然的表情,一直憋着笑。
“你干嘛呀?”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我真的看过。”
“你哪有看过?去美国看的咩?”厉尘扬指着电影票上的上映日期,“4号才在国内上映的。”
我极沮丧地看着他手里的电影票,自从那天在他家泳池摔了一跤后,我昏迷了十来天。醒来后,有些记忆就像浆糊一样,搅得我很不得安生。比如,坐在我身边抱着爆米花长得极漂亮的男人,是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在我家里随意地走来走去,熟络得不行。端茶递水,洗衣做饭。像极了这个家里的男主子。可是,从卧室到洗浴室到衣帽间,都没有这个男人存在的痕迹。没有他的毛巾拖鞋没有他的口杯牙刷没有他的换洗衣物。但他的办公室里却有我和他的合影照片,亲密的搂抱,像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他每天接送我上下班,隔三差五地送鲜花,请吃饭,看电影。在单位他是我的上级领导,可只要有他在的场合,别人看我的眼神就是古古怪怪的。尤其是他的妹妹,夏可儿。那天她把我堵在18楼西侧的洗手间里,她一直追问我,他去哪了他到底去哪了。我不知道谁去了哪里。
小主,
近三个小时的电影,还没结束,我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