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许副市长,到底是怎么跟这位马市长打招呼的,但是显然这位马市长是误会了。
不过不要紧。
大人物都转机的快,脑子也活。
转眼人家就又打起了哈哈:“好好好,先成家后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不错,年轻人正该如此,先免去后顾之忧,再义务反顾,到商海之上拼搏,我看好你小伙子。”
“对了,这家福利棉纺织厂,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底子有,但是已经烂透了,我们市里也愁,关键小伙子,你能拿多少钱出来?”
“我先说好,少了可没用。”
“你问问许副市长,市委敢不敢拿它来开玩笑?”
“事关数百工人,而且还是残疾工人家庭,这么多人一旦出问题,那可不是小问题。”
“这样,看在许老弟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交个底,顺便就当是开个玩笑。”
“对,我是快到点退休了,可还想再去政协多干几年,而不是受糟糠事影响,被挤到冷板凳上去。”
“小伙子,你得拿出诚意来。”
大概是老一辈说话都比较直。
又或者,旁边的许副市长早通过气了。
他是把陆阳当成晚辈来看待的。
而马市长呢,也大概了已经指定了许副市长当他的接班人,延续政治生命,所以才会说话这么直白,这么交心,这么显得有诚意。
陆阳反正听着挺舒服。
就喜欢和这种说话不拐弯抹角的官员打交道。
省去了猜的时间。
不然,要是换个说话带艺术的,什么简单变复杂,云里雾里的绕弯子,100句话,也没有一句在重点的,人家就让你猜,你猜不准,那才糟心。
有鉴于此。
陆阳也决定,显摆显摆自己的诚意。
于是他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
马市长撇了他一眼,一瞪眼道:“少了,我给你算了一笔账,即使市政府免除你一切费用,让你顺利接手这家工厂,你首先就得欠银行50万,然后供货商100多万,另外原先工厂,拖欠工人工资已经将近有两年,合计也差不多有个三四十万,这笔钱是你必须要付的。作为接手这家工厂的首要条件,没得商量,不用想通过老许,或者我的关系来免除,这条路行不通。”
马市长见陆阳还能冷静,且还在认真听他说。
心里稍微有些满意。
便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道:“行,小伙子能沉得住气,那我继续说了,刚才你说你准备投100万。
首先,工人工资这一块,它就去了一半。
另外,这厂房它也破旧了,长期不用,得重新修缮,对吧?
机器长期不开,得需要维修,保养,我在莫斯科留过学,你不用骗我,这上面花费也不小的,可能还是一笔大钱。
最后,原材料,原材料总得要重新进,赊账,我估计你也是赊不到。
就这些,剩下来的几十万,你可能都还不够花。
可我还听许副市长说,你准备再另外建一条缝纫衣服的生产线?
另外还要再招一批,比现有工人规模,数量都还要更大的工人?
我就请问你,小伙子,就你刚才说的100万,要干成以上我说的这些事情,它够吗?”
这位马市长,死死盯着陆阳的眼睛,但凡陆阳要有一点心虚,他肯定就又要乘胜追击。
陆阳心道:乖乖,这老市长,该不会是学会计出生的吧?
正常来讲,100万肯定不够。
所以陆阳于是就很真诚的道:“领导误会了,我刚才说的不是100万,而是1000万。
当然,这是一个分期投资。
现在不是都流行5年计划吗?
我这也是5年计划,我预计5年之内投1000万在咱们市里的项目上,先期计划才是100万,而且这100万可以马上到账。至于其他剩余的900万,会分5年多次来进行追加投资。”
陆阳也学坏了。
跟牟其忠这个人打交道多了,也多少受到了一点对方的影响。
“当真?”
“当真。”
“那我可写在合同里面,到时候你要违约,这厂子的股份市里可是有权收回来,到时候你这100万都要打水漂。
小伙子,吹牛是要付出代价的。”
“能够用合同来践行承诺,我荣幸之至,即使到时候真不能实现这些承诺,我甘心情愿,将股份让出来。”
五年啊!
好长的时间。
要是5年都还拿不出1000万,陆阳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