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拿出自己在州港的就诊结果,因为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记录,有些项目需重新检查,挨个去抽血做心电图和神经检测等。
她又程序填了一些表,看着那些字眼,题上问她的睡眠情况,记忆和情绪。
顾迎清觉得这些字眼像陌生跳动的符号,过眼即忘,要么逼迫她回忆不好的事情,她像被蚂蚁啃食,匆匆给出结果。
诊室门开开合合,拿着检查单的患者进进出出,像流水线上的工序。
轮到她时,医生还算温柔,细问症状和持续时间,工作生活是否有压力或挫折。
这里不涉及专门的心理咨询,医生根据检查结果,给出治疗方案,先用药物控制躯体反应。
医生建议她再定时去做心理咨询,因为她曾经有过冲动自毁的经历,有轻生的想法,这是抑郁症的表现,生活中经历变故,受刺激,有可能会再发生。
顾迎清开始定时服药,只是一直没去做心理咨询,她觉得自己不需要。
几年前怀孕时,和生产后,想死的念头也总陪着她,日日要死不活,她也没真的去死呀。
顾迎清之前参展的画,也卖得七七八八,价格有高有低,尽管她在业内小有名气,可毕竟是新人,开价高也高不到哪儿去。
顾迎清不大出门,外面嘈杂人声的鸣笛会让她紧张心悸。
爷爷去世之前,那两副莲荷图已经接近尾声,她待在家里给画收尾。
两幅图,同样的水中莲荷,一副是白天莲叶碧绿粉花盛开如碗,一副是雨夜光线朦胧叶伞偏倒花蕊半残。
完工后就送去了北城的水墨花鸟展。
药物控制了她惊恐发作的频率,很少再感觉身体下坠或喘不上气似要晕倒。
只是顾迎清现在不太喜欢风雨天气。
她的卧室落地窗外有个露天小阳台,因为太小从没使用过,但是有一扇窗通往外面,近来窗户把手有些松动,扣不紧,风雨天窗框和玻璃会闷声震动。
转眼到了许多城市陆续宣布入秋失败的时间。
顾迎清这天在跟公主玩巡回,毛绒小球扔出去,公主一激动,爪子扑动间,球滚进了茶几下面。
她找来晾衣杆帮它弄出来,同时被勾出来的还有一辆黄色的小小玩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