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十三节

洛会 谷本衍 1695 字 2个月前

流光恋花,摘心捻蕊,树枯叶黄,桥断地塌。风不停,云不止,暴雨倾泻,长江流河,滚滚亦滔滔不绝,回湍停息,激起千层浪花,叠叠高墙矗立,飞石碎屑,四处零落。

大殿内原本已是飘忽不定的灯火于此刻彻底熄灭,丝丝月莹,缕缕流华,追光逐影,自亭台楼阁,木梁横架处巧处得空。

微弱且渺茫的光线,牵动着梁键垩的发丝,胸膛处又不停鼓动,心脏激烈地跳动着。

尽管大殿之内略为昏暗,但以梁键垩的武学境界,想要看清整座大殿并不是难事,更何况此刻的他全身心地投注其中,注意力空前地集中,丹田发热,真气横灌全身,体内亦是气血沸腾。

摘花捻叶,凭空落蝶,亦是蜻蜓点水,或为风吹云动。

李修鸿矗立原地不动弹,没有任何动作,只见李修鸿转过身来,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眼中流露出悲鸣的神色,蔓延殿中,将梁键垩紧紧包裹住。

地上的长剑碎片间交杂着月华,流照遍地,窗间又来絮絮清风,缓缓飘过,梁键垩身后高挂着的全部灯笼一一落地。

吊着灯笼的粗绳皆断成数节,灯笼更是径直摔落在地上,梁键垩只觉一股正气撞进自己的胸中,又再度穿出,将其整个胸膛掏空。

两脚不受控制,本能地朝后踱了两步,再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响起,膝盖跌撞在地上。原本双手紧紧持握着的长剑剑柄也跌落在地,整个人以跪姿坐在地上,头颅后倾,仰面朝天,双目失神。

电闪雷鸣间,李修鸿以极快的速度爆步冲出,只踏出一步便出现在梁键垩的面前,左手为掌,举于梁键垩胸前,架起马步,前后分岔而开,深吸一口气,右手手刀直刺而出,临近之时化掌为拳,寸劲迸发。

收起架势,李修鸿朝后撤开三步,两手交叉伸出,身形半蹲,两腿于地上分划两道无规则曲线,是虚步的架势。

云雾缭乱,迷踪探步,李修鸿整个人先是向后倒去,倾斜而下的瞬间又再倒出,虽只迈出两步,却踏起阵阵烟雾,提腰扭胯,转身侧踢。

梁键垩猛地被李修鸿一记左鞭腿抽中,整个人向大殿高墙飞去,整个人镶嵌入其中。

李修鸿四处好生观望了一番,深呼吸一口气,检查过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流动之后,重重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洛阳——

杨白睁开双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扶着椅子的把手,艰难地站起身来,推开房门,看着屋外那烧的通透红热灼目的夕日,杨白只觉冷风肆虐,穿梭在衣袍的空隙间,从杨白身上刮去一层又一层的皮肉。

随着火烧的夕阳逐渐被云雾吞没而熄灭,最后一丝光芒从杨白的双眸间闪烁而过。

杨白独站于庭院中许久,未曾开口说话,只身一人感受着夜晚的虫鸣,月华与柳树十指相扣,共同跳进了水井之中,荡起阵阵涟漪,敲打着石壁,折着、揉着天上暗淡飘渺的星光。

“先生,您……”

杨仄从远处小心翼翼地走出,杨白在院中独自站立了多久,杨仄便在远处陪同了多久。见杨白已在院中吹了这么久的寒风,杨仄终于走上前来,却不料其开口未曾道出几字,便被杨白挥手示意退去。

“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他,始终围绕着他运转,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