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蕾的目光冰冷地盯着远方,把兰奇的手腕又牵紧了一分。
“哼哼。”
见西格蕾并无回答,而帝国工匠也没有反应,格里高利伯爵摇头笑了笑,
“其实那天的狼族的血月之灾,血洗狼族最后一处净土的行动,我也参加了,我杀了几只狼呢?不记得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并没有得出答案。
“我只知道有个和你一样发色的狼族真的很难缠,竟然拼了命和第四始祖大人单挑,就是想让弱小的狼族尽可能逃掉一点。”
格里高利望着天际云雾中的月色回忆着,那是一片令他难以忘怀的美景,遥遥望去,曾经繁荣的圣地月女神殿已化为一片废墟,倒塌的建筑中散落着干枯的狼族残肢断臂。
无论是老贤者、狼女、孩童,他们的鲜血早已被吸干或蒸发殆尽,即使只是走过,浓郁的血腥香气也会扑鼻而来。
整个狼族圣地已经沦为他们血族狂欢过后的大肆宴飨之地。
“可惜呢,最后也就只成功跑掉了一个幼崽。”
想到此,格里高利伯爵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愉悦的满足感。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
远处,西格蕾的身影沉默不语,她的脸上布满阴影,秀发遮掩住她的眼睛。
她没有因格里高利伯爵的言语而动摇或失去冷静,但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手背上的血管跳动,内心快要将她焚尽的怒意。
被唤起的记忆里,血色月光照耀,令她窒息的荒谬和迷幻感笼罩着最后的月女神殿。
直至此刻,都让她想要发抖。
“小姑娘,你这反应,看来我是猜对了吧。”
格里高利伯爵轻敲响指,他盯着西格蕾,声音进一步确信地问道,
“……你知道你父亲败亡在第四始祖大人手下时,脊椎被拔出时是怎样的丑陋惨样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你了,相信把你的尸体带到第四始祖那里时,他会相当的高兴。”
格里高利伯爵满意地观察着这位尚未成长起来又无处可逃的狼族幼崽,期待着她的崩溃。
只能说不愧是狼族最强战士的子嗣,甚至有着狼王都没有的战斗天赋。
这么小的年纪就凭自己摸爬滚打到了五阶。
还好没有让她继续成长下去。
以后,始祖再也不用担心狼族的复兴,将这最后的幼苗掐灭掉就好了。
在亲手杀掉西格蕾之后,他将能够获得第四始祖埃杜阿多公爵的奖赏。
想晋升为侯爵级血族,若是没有前五位始祖的血源赏赐,便没有可能。
一切的完美安排令格里高利伯爵沉醉于此刻难得的幸福中。
远远雪地上,西格蕾还是没有回应他。
“……”
西格蕾确信自己果然还是没逃掉。
从那一天侥幸逃离家乡后,每天每夜,她都感觉有血族在追逐她。
终究自己是不该活下去的存在,也许那一天和父母一起死掉就好了。
“你早就想死了吧,我知道活着对你来说很痛苦,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父母,这个人类对你很好吧?”
格里高利的眼神难掩痴迷与沉醉,将西格蕾心态彻底瓦解的欲望毫不掩饰,
“你这样保护他如果想让他活下来,最好不要再继续害他哦。”
格里高利伯爵手掌抬起,手指轻轻上翘,似乎随时能将整片雪域纳入掌控之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仁慈,仿佛在欣赏着自己捕获的猎物。
他想让小狼人知道,他其实也不介意把这个人类一并杀掉,所以不要试图用他当人质来妄想什么。
她唯一可以选择的是,和这个人类一起死,还是让他独自活下来。
“好了,做出决定吧。”
格里高利的声音在雪原上,丧钟般回响。
格里高利伯爵的话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严。
在这血月下他就是黑夜的统治者,所有人类的意志都显得微不足道。
“血族伯爵……”
西格蕾的声音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一旦闭上眼,没有一刻她不孤单不孤怜。
五阶是男爵她能打赢,六阶的子爵如果是夜晚,她也有一战之力。
可若是有七阶血族,她唯独只有等死的份了。
时间太短,她没能成长到足以威胁血族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