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便暂时停步,将那些绣花针找了出来,围着捆扎纸卷儿的细绳儿插了一圈儿,如此这般,任谁看这纸卷都是个插针的针筒。
没有了瘸子随行,二毛只感觉过往的路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疑惑之中暗藏贪婪,二毛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疑心生暗鬼,不管看谁都像想要抢他金子和毛驴的坏人。
在瘸子的教导下,二毛早就深谙财不露白的道理,这头毛驴当日是瘸子执意买下的,而今瘸子走了,他一个半大小子牵着毛驴独自赶路,肯定会遭贼人惦记,得尽快将毛驴卖掉,重新推车上路。
还有瘸子临走之前给的那袋金子,也得设法藏起来,就这样带在身上,迟早会被人抢走。
沿途不时会遇到过往的路人,每当有人自他身边路过,二毛都会暗暗捏把汗,世道不太平,谁都可能是坏人。
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走出二十几里,前方出现了一处镇子,此时已近午时,二毛有些饿了,便自路旁的小摊买了两个火烧,顺便向摊主打听哪里可以变卖牲畜。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听得二毛言语,再见他牵着毛驴,立刻猜到他想将毛驴卖掉,而他恰好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想要添置一头毛驴,在确定毛驴不是二毛偷来的之后,二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下三十个钱,不过摊主此时拿不出那么多,东拼西凑还差七八个,二毛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对方用火烧抵账。
二毛自小摊旁坐了半个时辰,摊主给他烙了两炉火烧,满满一大包,足有二十多个。
之后二毛又开始犯愁,毛驴没了,这么多炉具和家什他无法带走,而独轮车也并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正在犯愁,摊主再次提议,“要不再给你烙上一炉?你把不需要的东西换给我?”
这些东西都是二毛从小用到大的,就这么换给了别人他着实舍不得,奈何他实在无法带走,踌躇良久,最终只能接受了摊主的提议,将打铁的炉盆砧锤留了下来,只带走了包括长刀在内的一些精修工具和那个盛水的葫芦。
午后未时,二毛再度上路,卖掉了毛驴,他心里踏实不少,但他还是怀有些许忐忑,只因身上还带着那包金子。
二毛跟着瘸子走南闯北,也并不经常遇到山贼,但每年总会遇到那么几回,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再次遇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二毛最终决定将那袋金子埋起来。
金子着实不少,担心埋在同一个地方会出现意外,二毛便将其一分为二,分别埋在了不同的位置。
做完这些,二毛终于放下心来,背着行李和包袱大步向前。
这一整天二毛都是自忐忑和惊慌中度过的,眼见太阳偏西,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之前自镇上他忘了问路,也不知道再走多远能到下一处镇子,有心寻路人打听,奈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路人自这片区域经过了。
夜幕逐渐降临,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不时传出鸟兽的叫声,此前他和瘸子经常自野外露宿,那时他从未怕过,但此时他却是心惊肉跳,甚至路旁突然蹿出的野兔都能吓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