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青筋暴起昭示着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但沈嘉微却没感觉到腰上有丝毫束缚感,有些无奈。
“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傅斯越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言听计从的这种习惯,已经作为本能刻进了骨子里。
可当他手垂下的一瞬间,却又猛然抓住她的衣角。
像是将死之人拼命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嘉微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真的不需要叫医生来吗?”
傅斯越紧紧捏着她的衣角,声音都在抖:“嗯...不需要,你不要走好吗?”
“嗯,不走。”
沈嘉微将他拥入怀中,一只手在他后背浅浅地拍打,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发。
傅斯越埋在她怀里,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微微,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沈嘉微挑眉:“哦,我为什么讨厌你?”
傅斯越张了张嘴,又无声地闭上。
见他不回答,沈嘉微拉开和他的距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你说说看啊。”
傅斯越退无可退,看着都像是要哭出来,眼圈都红了。
“微微,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我...我现在很少发病了,真的,你信我。”
他仰着头,没放过沈嘉微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所以呢,我为什么会讨厌你?”
他难以齿启地低下头:“我...我不正常。”
不只是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有他自己都很清楚的、无法改变的性格缺陷。
偏执,控制欲强,内心阴暗,时不时冒出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直到脸上重新覆上了属于沈嘉微的温度,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那是你灵魂的创口,但它同时也是保护你的罩子,尤其是在你脆弱的时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傅斯越。”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眼前的人和这句话与多年前开始重叠,时空交错,同样的人说了同样的话。
傅斯越仿佛又回到那个为她怦然心动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