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大意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佯装不知情的神态,追问:崔捕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本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追命回答:大人既然都觉糊涂,那在下就更迷糊了。
利大意问:你说的不明不白,本官岂能不糊涂?
追命答:那在下就明说了!夜里我与西门捕头在房里好端端的睡觉。突然,德邢总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二话不说便对我们痛下杀手,更伤了西门捕头。大人倒是解释解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竟有这等事?”利大意眸光微闪,表现的难以置信,抚髯问:崔捕头,你该不会是在跟本官开玩笑吧?德邢总向来稳重,你们又属同僚,亦无冤仇。他岂会做出这种荒唐至极的举动?这说不通,实让本官百思不得其解呀!
追命狐疑的问:大人岂会不解?
利大意一听,反问一句:此话怎讲?
他的声音依然从容不迫,实则内心已经有一丝不安,心态发生松动。
追命肃然道:德邢总亲口对我说,是你指使他这么干的。
这句话犹如铁钉,直接凿进利大意的心脏。
“什么!他没死?”
利大意说完,已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原本镇静自若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疑。
他的眼神变得游离闪烁,手指不由自主地哆颤起来,像一头马上要被屠宰的猪,显得惶恐不定。
追命反问一句:你说呢?
他答非所问,不答反逼,语气很淡定,很平静。
利大意的手紧紧攥住扶手,力量大的仿佛要将坚固的太师椅,硬生生拆卸十八次,再拗断成三十六节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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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片刻工夫,利大意便镇定下来。
他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身体也逐渐松弛,又恢复轻松的状态。宛若前一刻还巨浪滔天,后一刻已风平浪静。
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西门烈眼神的异样,那是瞬刹间的迟疑和破绽。
追命故意试探他。
他在诈他。
心念至此,利大意暗自冷哼:追命啊追命,居然想用诈术来套我。可惜,你打错算盘了。
他稳了稳坐姿道:既然德刑总没死,那就将他带上来,本官要与他当面对质,看他有何说辞。
追命则无奈地摊开双手,摇头道:恐怕不行。
利大意质问:为何?
追命斩钉截铁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一时间,利大意怔了怔,转而忿忿然道:你是故意戏弄本官吗?人都已经没了,还纠缠不休,胡搅蛮缠些什么?
追命正色道:德邢总在临终之前,的确指认是受到你的指使,要不然区区刑房管事,怎敢擅自调动禁军围杀我们?此外,他还供出关于乌龙院隐藏的一些机密,并承认背后操纵一切的主谋正是大人你。我虽心有怀疑,却不得不重视此事,西门捕头和他的公子都可以作证。”
“放肆!”
利大意拍案而起,手掌震的茶杯“稀里哗啦”翻倒桌面,茶水洒淌流出。
“大人何故动怒?难不成真有其事?乌龙院里真藏了……”追命说到一半,遽然收声。
利大意握紧拳头,凶光毕现,脸上戾气骤然大炽。
“无凭无据,公然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西门烈暴喝一记:诬陷你个锤子!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对不对?
利大意道:本官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心里有什么鬼?你把话说清楚,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西门烈道:你自己清楚,装什么蒜。
追命道:二位莫争。我只想弄清事实,无意冤枉大人。依崔某之见,请容我与西门捕头在乌龙院各处搜寻一番。若无发现,便是大人含冤受屈,任凭你处罚,崔某甘愿领罪,绝无二话。但要是查到些什么,那我也公事公办,还请大人跟我去衙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