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直播卖水果。”妇人的笑容是没了，可也没有相应的愤怒之意。

“去年是有过那些自称百万粉丝的网红，说是可以替我卖果。一开始让我配合拍视频，然后说回去联系商人，果都快烂在树上了，都没有等到人来。

后来又遇到一个网红，说也是卖过水果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的价格，我这里一块多的价格给他批发，后来好多人退货，说货不对版。

我明明已经将最好的果给他们了。

我想着，自己也是可以在网上卖的。跟着别人试过直播卖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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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粉丝，又不懂得运营，开个直播也没几个人，三天都卖不出一斤。还不如出来摆摊呢。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在他们那里买过芒果的人，说是从我这里拿的货。

其实就算被他们涌进直播间的人骂，也是件好事，起码还有人看到我。

虽然他们不愿意相信。

嗯，可能，换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也一样不信吧。”

妇人抿嘴吸了口气，竭力放松自己，实则偷偷吸了口气。

“后来也有人找过我，说是可以将我家的芒果直接卖到水果批发市场上去，但是需要一万块的什么诚意金之类的，我不太懂，也拿不出来。

所以现在基本只在家里周围找个人多点的地方摆个摊。

要是找不到，人少点也无所谓。

毕竟我那个平台的号现在也登录不上去。

可能是被封禁了吧。”

妇人自嘲笑着，还问埋头啃芒果的沈嘉：“甜吗？”

沈嘉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点了点头。

到底是多软弱的人，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仍没有半点愤怒之色。

这已经不是情绪稳定能定义得了。

坏死的神经感觉不到痛意。

悲催的人生放弃情绪价值。

如行尸走肉。

还能牵动她的，估计也只有旁边那个小娃娃。

何慕舟看了眼蹲在地上将脸快埋进芒果里的沈嘉，转头对妇人开口询问：“能冒昧问下，你的腿……？”

妇人苦笑一声，“车祸没了。”

“哦！抱歉！”何慕舟低低地应了一声：“你孩子还这么小……先生呢？”

妇人敛去神色，低头轻语：“车祸没了。”

沈嘉停住了嘴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