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走壁,走在那瓦房的房子嵴上啊,跟走在平地上一样,从这个房跑到那个房上,咵咵咵的日他娘跑起来一个劲。”
“好家伙,这么厉害。”
“四爷爷你说这事是真的不?”
“是真嘞,村东的东岗上有个小庙,以前那时候住着老道……”
陈赶年一手拄着赶羊鞭子,一手指着东边说道。
这说的就是沿着水库大坝往东,东边也有小土路,通着就到县城的老城墙上了。
这块地方,除了水库,越往东还有土石岗,以前岗上就有庙,其实就是道观。
乡下人习惯叫成庙。
庙再往东,顺着坡向下,就全是耕地了,那是县城附近的耕地。
“当时,有一户人家,在小庙边上住,种小庙老道的耕地,平日里帮着老道养养鸡鸭,一早一晚的打扫打扫小庙,别的时候,他就自个儿弄了茶摊儿,有过路的,渴了,饿了,到他这儿喝点茶,吃点东西,赚点小钱。”
“咱们村当时有挑碳的,天冷的时候,挑了碳往城里卖,有一天下大雪,风呼呼的吹,天也黑了,看不清路,咱们村这挑碳的就在茶摊儿这人家住。”
“没想到,碰上大雪封山,这一住就是连住三天呐,三天后天才放晴,这挑碳的正准备走,结果大早起就听外边有人笑,走出去一看,是这开茶摊儿的汉子,在雪地里,拿着一根绳,绑着俩大石头蛋,在手上嗖嗖的来回抡。”
“抡着,抡着,顺着这石头蛋,嗖一家伙,就上房上去了。就是顺着石头蛋抡起来那股子劲儿,一家伙就上去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人上房上去了?”
“那可不。人落到房上,那家伙还拿着石头蛋,站在那儿哈哈笑哩。日他奶奶,可把这挑碳的吓得够呛。”
陈赶年瞪着眼,比划着姿势学着样子:“后来听这挑碳的说,这开茶摊儿的人家,是跟着小庙里的老道在学本事,那天是大雪停了,他高兴,就出去耍了耍。”
“咱们村的人听说了这事就轰隆隆一大群人都去看啊,俺那时候也跟着大人去了,那开茶摊儿的汉子也好说话,见来人多,就问了问小庙里的老道,老道答应了之后才敢出来给俺们耍两下子看。”
“这汉子除了一蹦就上房,还能把铁丝绷断,豌豆那么粗的铁丝,缠他身上,咯嘣嘣就撑断了。”
听到这儿,众人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豌豆粗的铁丝,真这么厉害吗四爷爷?铁丝万一是假铁丝,湖弄你们。”
“那你错了,人家让你看,让你摸,用一样的铁丝,缠在俩人身上,咱们村的人就被捆得结结实实,人家就能崩开。”
陈赶年说着,拍拍陈凌的胳膊笑道:“你们不是都见过富贵抬起三百斤的夯锤么,那人可能也跟富贵一样,是个力气大的,也可能没富贵劲儿足,富贵练练说不定比他还强。”
这话一说,大家伙顿时来了兴趣,围着陈凌就嚷起来:“对啊,富贵你力气任大,要不俺们找一圈铁丝给你试试吧?”
“是啊,你这练两下把式,说不定也能一窜就上房,也能崩断铁丝嘞。这要是练出来,以后进了山要打豹子就打豹子,要打老虎就打老虎,那多带劲。”
“去去去,要练你们练去,我可不练。”
陈凌把他们推开,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这么好的大晴天,放会儿鹞子去,不跟你们白话了。四爷爷,晌午去我家吃饭吧。”
“不了,不了,俺还得再放会儿放羊。”
“那你可别再一个人往山上走。”
陈凌嘱咐了老头两句,就招来二秃子继续在地里闲逛。
秋天四野空旷,二秃子视野也不受阻碍了,正是好时候,时不时的俯冲而下,抓些田鼠和鸟雀。
陈凌也走走停停,瞄着天上飞过的大雁和鹤类弯弓搭箭,嗖嗖乱射。
可惜这些鸟飞得很高,看着离地面近,其实比老鹰飞得还高,很难射中,射完还得满世界找箭失。
搞得陈凌没啥兴致了。
逛着逛着,来到了水库大坝上。
今天天气好,水库现在也是各类鸟多得很,大雁等各种候鸟来,水鸟也过来,一个土坷垃砸过去,飞起来都是一片一片的。
两只丹顶鹤白天里也经常会逛到这边,和成群的候鸟在一起嬉戏,也会迈着两条大长腿,在浅水区趟来趟去,衔食一些小鱼小虾。
兴致起来后,还会翩翩起舞,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赞叹陈王庄这边人的好运气。
现在呢,丹顶鹤没过来,也不知道在村里哪家当大爷。
不过远处的水面上就有许多大雁在游玩嬉戏,还有些绿头鸭子在水面飞来飞去。
陈凌见猎心喜,正说下去撑船耍一耍,拿弓箭打两只鸭子。
就看到王聚胜蹬着车子从远处骑过来,见到他就招手。
陈凌便停下脚步,等他骑过来。
“好事啊富贵,咱们村今天晚上要放电影了。乡里说了,今天先放电影,过两天还要找戏班子过来,给咱们唱大戏哩。”
“趁现在喇叭没喊,赶紧跟俺回去拿板凳,抢位子去吧。”
王聚胜骑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看起来眉飞色舞,高兴得很。
“好家伙,这又放电影又唱戏的,是有啥喜事吗?”陈凌奇怪道。
王聚胜咧嘴一笑,拨弄两下车铃铛:“当然有喜事了,咱们这儿前阵子有鳖王爷,这阵子又有仙鹤落在咱们这儿,啥好东西都在咱们这里落脚,这还不是喜事吗?”
“乡里,县里知道也高兴啊,说咱们这儿是块宝地、福地,早就准备庆贺庆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