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目瞪口呆,从来只听闻布阵只布一阵,这种将五个八卦阵法套成一座大阵的,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登时想起适才在林中休息时,阿离的揶揄,不禁一阵臊。再见她时,需得好好赔个罪才是。
“前辈所说反着解,便是按照这阵法位置,调换方向来走么?”梅剑之再不敢狂妄,虚心问道。
虚子显瞧他一眼,神色微展,说道:“领悟的倒是快。”心中想道:“这小子聪明机灵,悟性甚高,又懂得奇门术数,合我脾气。若能收做徒弟,传我衣钵,也不致一身精妙武学付诸东流。只可惜此子被那慕容女子三魂迷了七窍,断不会忠于老夫,可惜,可惜啊!”
梅剑之喜道:“此地处于西首,岂非将口诀调转,正东'生门'进入,改做正西‘死门’进入;西南方向'休门'出,便是东北方向'伤门',将其逐一按方位调换,便能走出了?”
虚子显“嗯”了一声,点点头,起身朝着兀自酣睡的关通海腚上一踹,啐道:“起来了,师弟!”
关通海鼾声刚起,被他惊醒,哆嗦一下,睁眼奇道:“天明了?”
梅剑之看他于危险处境亦能安睡,心中发笑,又想关前辈戎马几载,半生走南闯北,历经江湖,什么样的危险情形没见过?《无量义经》有云:心中无怖,方能无有恐怖。关老前辈必是身心清逸,心胸旷达之人。
关通海怔愣半晌,取剑负背,边走边小声对虚子显道:“老夫这把老骨头,快要被你折腾的散架了。老匹夫,你若敢欺瞒老夫,可别怪我不念咱们同门之谊。”
虚子显走在最前,倏地转身,严肃道:“你说的什么浑话,老夫岂会对你有所隐瞒!”关通海干笑几声,不再出声。
三人沿着来时小道折回,一盏茶后果然回到岔口,依旧是左、右两道。虚子显有意考验梅剑之,对他道:“小子,你来带路吧!”说着将火把一松,扔将过去。
梅剑之接住,往四面绕去,景致如初,暗暗忖道:“我若往右首去,依着方位,仍是死路,这两条岔口,分明是晃人眼球,故意使人误入深陷。”于是后退余丈,仔细走将一圈,隐隐又是两道极黯小路。梅剑之一喜,果然不出所料,对应之处尚藏着两处岔口,只是夜黑风高,又有薄雾遮蔽,适才才未至察觉。不禁暗暗感叹:“亏我还想将这两位前辈引去深处,若然不是虚前辈及时瞧出端倪,陷进去的反而是我了!”想罢,一指那雾最浓的一处,当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