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重伤,荣妃娘娘必然受惊,过几日若没什么事,和三福晋错开些,你进宫去探望一番,荣妃娘娘待我们一向亲厚。」
「好。」毓溪答应下,一面给胤禛夹菜,一面说,「而你得闲时,多去西苑坐坐,看看弘昐。」
胤禛神情变得沉重:「孩子是不是很不好?」
毓溪垂眸点头:「我们尽力了,只求孩子少受些苦,眼下我担心的是,你若有离京的外差,或是随驾出巡,弘昐万一有什么事,你就赶不上了。」
胤禛道:「理藩院和各部已在筹备东巡事宜,我多半是要去的,家里若有什么事,全靠你了。」
毓溪要他放心:「你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自己,只是可怜他们母子,你在家时,就常去看看吧。」
于是胤禛吃了饭,就提起精神往西苑来,只是他没想到,侧福晋说的话和毓溪截然不同。
李氏已然认命,不再奢望儿子能平安长大,想好了他随时会离开这人世,便对胤禛说,少些感情、少些相见,将来也好免去许多伤心,请胤禛不要再往西苑来。
还说父子母子一场,弘昐来到这家里,受祖父赐名,受父亲和嫡母倾尽全力求医问药,该有的福气都有了,不能和命逆着来。
「妾身如今只盼着孩子能少受些苦,可他多活一日,就多辛苦一日……」说到这里,李氏忍不住
捂脸大哭,匆匆背过身去,躲过胤禛的目光。
「明面上,医药不能断,不然外头的唾沫都能将你我淹死,甚至累及额娘乃至皇阿玛。」胤禛说道,「但往后打算怎么照顾,喂多少药,要不要施针,你自己做主就好,拿不定主意时,就来找我或是福晋。你认得书房的路吧,只要是弘昐的事,随时来找我。」
李氏轻轻颤抖着,不敢转过身来叫胤禛看见她哭得涕泪滂沱的模样,抽泣着答应了。
胤禛走到悠车旁,看着病弱瘦小的弘昐,说道:「我还会时常来看你们,真有那一天,我得记着我儿子的模样。」
李氏顿时哭得更伤心,胤禛耐心地安慰着,直到顾先生来了才离开。
好在那之后,弘昐尚且安稳,又过三日,毓溪便进宫探望荣妃。
果然因儿子重伤,急得荣妃旧疾复发,毓溪从宁寿宫过来,额娘和端嫔、布贵人她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