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意止住脚步,垂着头,直到谢树走到了跟前,才闷声叫了一声人。
“何事?”
谢树脚步微顿,停在了谢长意跟前,垂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如今的谢长意变得沉寂了许多,已然没有了以往恣意任性的模样。
看了一眼,谢树便收回了目光,人各有命,谢长意的改变,不见得是坏事。
“父亲,我有错,但那君惊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您,对您……”
“扑通”一声,谢长意就跪在了谢树脚边,回去后,他想了许久,一步错,步步错。
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君惊渡以这样龌龊卑劣的心思留在父亲身边。
即便父亲不信他,他也要说。
“我知道。”
岛话还没说完,上方就传来谢树沉稳无波的声音,难以启齿的话戛然而止,谢长意猛地抬头,对上谢树清明如镜的黑眸,神色愣怔。
原来父亲他,已经知道了吗。
是啊,这么多年,还没有谁的心思,能逃过父亲的眼睛,而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那长意就先回去了,父亲珍重。”
自嘲一笑,谢长意站起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经此大变,他这般不懂分寸的人,也能像如今这般,小心翼翼,退回该回的位置上。
以往那些为了让父亲能多在意他,啼笑皆非的幼稚过往,都仿佛成了一场梦。
可现在,梦醒了,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或许从少时情窦初开之始,他便再也回不去了。
谢树却没有精力思考谢长意的所思所想,回到洞府,先是确认了焚兖的位置,谢树指尖轻叩,还是站起了身,朝洞外走去。
此事非同小可,自然不能瞒着掌门等人。
去了一趟主峰,接下来的时日,为避免打草惊蛇,谢树化了分身去封印镇守之地,而他自己,便隐匿着身形跟着焚兖。
或许是这些时日待在谢树身边平稳的生活,让焚兖逐渐趋近于本性,同时,也丧失了以往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