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孺在撕心裂肺地哀嚎,男子则一个个眼眶瞪得冒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田将军来了!”
“田单将军来了!”
众人望向田单……只见沉稳的田单将军面沉如水。
有身高八尺的齐地壮汉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田单面前,一边大声痛哭,一边咬牙切齿:“田将军,求您了!出城和燕狗拼了!”
无数齐人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在田单面前连连叩首:“将军!下令出击吧!”
集体疯魔。
田单深吸一口气,极力按捺心中涌动的狂喜——军心可用!士气可用!
昨天燕人割了齐国战俘的鼻子,让城中军民无路可退。
今天燕人挖了齐人的祖坟,更是让齐国军民爆发出冲天的战意——在这样狂暴的光环加持下,即便是最懦弱的妇孺,此刻也有与燕军同归于尽的决心和战力。
战机已至!
……
熊午良缩在‘临时王宫’之中,听着全城各处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不免心惊胆战。
这一针鸡血扎得太狠了,扎得太刺激了。
这要是让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齐国军民知道——这条毒计是自己和田单俩人合谋搞出来的……怕不是要一股脑冲进来、一人一口把自己这个曲阳侯生吞活剥了。
在极致的愤怒面前,怕是一万全副武装的曲阳新军,也够呛能挡得住这两三万已经失去荔枝的齐国暴民。
一旁的召滑却抚掌而笑,满脸赞赏:“真乃妙计也。”
“若放在昨日——虽然军心士气有所提振,但是一旦出城作战,齐国军民也难免心怀侥幸,可能会有趁乱逃命的想法……”
“今日如此一来——等到战时,城中齐民必会拼死向前,奋力杀戮敌军。”
“虽然燕军势大,但是我军至少已有五成胜算!”
熊午良很无语。
看召滑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熊午良的意思……反而还颇为赞叹。
也是,召滑本就是个毒士——当初能以一己之力搅合得偌大越国分崩离析,这厮在其中不一定亲手造就了多少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