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少爷跟前的一等丫头,明面上说是来伺候我的,实则是监管我的,我妆奁匣子里的饰品,每日她都要过数的。”
禾草快速起身,走到王氏面前,伸出一指,俏皮地指了指外面:“你看那儿。”
王氏顺指看去,那个叫思巧的大丫头正立在台矶下,时不时地往里看一眼。
“见着没?盯得死死的!唉——”禾草又是一声叹息,“也就是表明看着光鲜。”
禾草眸光斜向这一对夫妇,眼珠往下压了压,再抬起,背对外,面朝里,低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宅子我是待不久的,正如刚才哥哥所说,哥哥嫂嫂就是我的娘家,妹子有个什么事情,哥哥也能帮上忙。”
夏家夫妇听她这话里有话,忙应声:“这个自然,你只管开口,我们一定帮。”
禾草转脸看了眼外面,又回过头,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在这宅子里偷存了些细软,没让其他人知道,这可是妹子全部的家底,哥哥明日入夜后,大约三更时分,到魏宅的后门,在那里等着,小妹用绳系着包袱,从墙头丢与你们,你们接了,放家中千万存好,等日后妹子出了这牢笼,也好有个家底傍身。”
夏老大和王氏一听,相互对看一眼,点头如捣蒜:“这才是,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小妹放心,哥嫂帮你看管,分文不动你的家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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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草点点头:“那哥嫂趁天还没黑,先回罢,待我这边准备准备,你们明儿踩着时候来,万万记住,宁可来早,也别来迟。”
“知道,知道,放心。”夫妻二人没口子地应下。
夏老大夫妇出了魏宅,心扑扑跳着,手心发汗,喝了半日的茶,夏老大仍觉得口干,心慌得发干。
两人快速搭了一辆板车回村,晚间躲在屋中商议着明天的事情。
“想不到这次她这般好说话。”王氏说道。
“她不想通?她不想通能怎样,不是我说,她就是做了姨娘以后还得靠我这个大哥,那宅子里人的,哪个是好惹的,上到老,下到小,一个个如狼似虎,她倒是机灵,知道携些细软金银出来,给自己往后做打算。”男人的身影投在窗纱上,晃了晃脑袋。
王氏往她男人身上凑了凑,试探道:“那咱们还真替她……啊?”
“什么替她!她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这个当哥的,以后她回来不吃不喝?不花钱?这些金银细软不过是提前交的房金和伙食钱,现在米是什么价,油是什么价,让她去打听打听,她敢跟我提钱?你让她提一个试试。”
夏老大说罢,又想起一事:“咱们把县里的房子一买,一百两不剩多少,这次正好,等明晚那丫头捎些出来,咱正好可以置办些衣柜、桌椅、床帐,以后就搬到县里住。”
王氏听后,十分欢喜,恨不得明天快些到来。
……
掌灯时分,厨房备好了饭菜,思巧来问几时摆饭。
禾草走到院中,一丝风也无,闷热湿黏,像是有一场暴雨要下。
“等少爷回来。”女子话音才落,前面通传少爷回了,于是对思巧说道,“让厨房上菜罢。”
思巧应声去了。
魏泽身上出了汗,衣衫被汗水打湿黏在后背:“什么破天,潮闷的像被舔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