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晚饭过后,苏府很快就来了一帮人,为首的是余散尘,黄怀良,周苗三人,三人后边跟着许多其他官员,都是些京官,苏博曾经的同僚。
宾客至,寒暄起,酒宴开,苏府的下人们很快就忙碌了起来,盘子盏子端来端去,茶杯酒杯接去接来。一时间,喧嚣声起,觥筹交错,一群京官热络的跟苏博聊了起来。
“苏帅,我的老恩师,您可终于回来了!”一个八字胡官员激动的泪流满面,痛饮起美酒来。
“苏帅啊,你这发须怎地这般斑白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啊!”一个三缕长须的官员关切道,说完也喝起了酒来。
“苏帅,您可真是国之柱石啊,朝廷不能没有您啊!”一个短须方面的官员感叹道,而后也仰起脖子喝起酒来。
苏博笑盈盈的回复着他们,但是心中却是颇为反感,他没有喝酒,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喝酒。
溜须拍马,惺惺作态,没有半点真心,这些京官虽然面孔不一样,但内心都差不多,都是些尸位素餐,阿谀奉承之辈……
而这些人的目的大家都知道,是来巴结的,谁让如今的苏博名声如日中天呢?出将入相,为国为民,北御外敌,南平叛逆,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大功绩啊!苏博这等早晚会在史书上浓墨重笔的人物,他们自然要巴结了。
从申时到戌时,这帮官不知喝了多少酒,喷了多少唾沫星子,差点都将自己掏心掏肺了。酒后所言无非是想让苏博提携之类的话,他们清楚的很,只要苏博看谁顺眼,跟皇帝说上一通,那个人大概就会加官进爵……
不管苏博愿不愿意提携,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总是好的,万一被看上了呢?
酒宴一直开到戌时一刻,这帮人终于是散了……
送走他们后,苏博坐在软椅上,长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很累了。
苏府的下人门收拾起残局来,可是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苏博示意刘棠去开门。
刘棠飞快出去,很快,自苏府大门外迎进来了两个人!
老和尚度然与回到了京城的小兰。
“苏老头!”
“苏伯伯!”
看见这两个人,苏博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打起精神,一脸笑意伸出双手:“老和尚,你可知老夫有多想你?蕙兰,你也回来了?”
老和尚度然冷这个脸:“老衲又不是你夫人,你想我作甚?”
“想摸你这大光头!”
“去,老不正经的,把手伸出来给老衲把脉!”度然骂了一句。
苏博笑盈盈,开心的不得了,连忙伸手去给度然看。他转头,看着朝他笑的小兰,与小兰搭话:“蕙兰啊,你也回来了啊?最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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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苏伯伯,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小兰眨着眼睛笑了笑。
“什么好消息?”苏博问道。
小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有了。”
“有了?有孩子了?”苏博大喜。
“嗯!”小兰重重点头,一脸开心。
苏博连忙喊苏骅:“快,给她找把软椅,让她好好歇着!”
“爹,你不要那么激动!”苏骅看着苏博这兴奋的样子,连忙劝道。
“我能不激动吗?蕙兰生的孩子那也是叫我爷爷的!取名字了没?”苏博问道。
小兰笑着摇头:“老和尚说这才不到两个月,取什么名字啊……还早着呢……”
“章和呢?”
“他回宣府军中了……”
“他知道吗?”
“还不知道,但信已经送出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忽然,度然冷冷的打断了苏博:“好什么好,苏老头,你这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
听得此话,苏骅脸色一变,小兰笑意一收,两人看着严肃的度然,刚刚的热情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老头,你不该回来的,京城冬天寒冷,不利于你的身体,你这身子如今已经受不得半点风寒了。”度然将把脉的手一收,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小兰慌了。
“怎么办?对着火炉,躺在热炕上睡觉啊,只要不出家门,就活的久一点。”度然没好气道。
“度然大师,就没别的好办法吗?”苏骅问道。
“老衲能有什么好办法?他这是操劳出来的病,越是操劳,死的越快,除非什么事都不要干!”度然一脸凶巴巴的样子说道。
“可是我爹他……”苏骅说着又顿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苏博忽然抓住度然的手:“我不管,老和尚,老夫要活到八十岁,老夫还要抱蕙兰的孩子,还要看着阿宁成亲,你快点给我想办法!”
度然没有撒开手,有些生气的瞥了苏博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跟老衲撒娇,你这身体要多睡觉,不要吹风,不要操劳,你能做到吗?”
苏博沉默了,这如何做得到?他官还没辞掉,不知道有多少军务等着他批呢,而这个皇帝显然不想让他这么简单就致仕……
“老和尚,江湖上有没有那种灵丹妙药啊?可以延年益寿的那种?”小兰扯着他袖子问道。
“有啊,万灵丹啊!”
“万灵丹?”
“是啊,你们去青城派拿啊!”
小兰低下了头:“昭哥拿回来了一颗,但是给秋叔解毒用了,他说青城派如今就剩一颗了,还被姐姐掰成了两瓣……”
“那就没戏了……”度然叹了口气,青城派肯给一颗已经是给了莫大的面子了,只剩一颗人家如何愿意给啊,那可是人家的镇派之宝啊。
“算了,生死有命,老夫不强求了,老和尚,你给老夫开药吧!”
度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老衲可不就是来给你开药的吗?你以为老衲是来干嘛的?”
“老夫以为你是来给我摸光头的……”
“什么德行,老衲的光头只有阿宁可以摸,其他人想都别想!”度然撇嘴,拿起毛笔就开始写方子。
说起阿宁两个字,其他人沉默了,房间内只剩度然一人在那里用毛笔写着药方,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三个人脸色各异,苏骅是担忧,苏博是惆怅,小兰是焦虑……
度然很快写好了药方,将药方递给了苏骅,而后冷冷道:“给钱!”
苏骅默默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来,度然眼睛一瞪:“你还真掏钱啊?”
苏骅尴尬的将手停下了,度然忽然伸手猛地一抽,将银票抽过去:“不收白不收!”可他打开一看,发现只是张十两的银票时,顿时就摇头,“苏公子,你可真够抠的!”
苏博看着度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老和尚,神女峰之战后,你带着东华会那左森回了少林,怎么处置的?”
度然抬头,张着嘴道:“我把那秃驴的武功废了,明正说要把他关进浮屠塔,明方说要把他锁在藏经阁,其他秃驴说要让他忏悔,直到他改过自新,呵呵……”
“那你怎么做的呢?”
“老衲看不下去,直接一掌将那左森给劈了,送他去见了地藏王菩萨!”度然一脸正气道。
“正该如此!”
“做得好!”
“此人确实该杀!”
三人纷纷表示了赞同。
度然笑了笑,皱起一额头的皱纹来,继续道:“更可笑的是,那个左森身上有一张八荒饕餮功的功法,少林寺那帮和尚居然想拿去参详参详,老衲气不过,直接将那功法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