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光不由看了李存勖一眼:这小子,很记仇啊。我不就偷窥了你阿姐吗?马上就要我去偷窥姨娘?本少帅是偷窥狂?
心里一动,好像有点儿像。嘴上反驳着。
“其实我刚走到窗下,就被你乱喊乱叫,坏了好事。”
见这位少帅说起尴尬事却毫无愧色,李存勖只能自叹弗如了。
刘守光站起身来,想了一下,忽然说道:
“你说,大郎有了义昌军,还会来争夺这卢龙军?”
李存勖心中暗喜。挑拨的种子已经发芽了,而且,恐怕已经长成大树了吧?但脸上却是漠然,甚至淡然。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过,他是长子,这卢龙军,本来就是他的。何来争夺一说?若说争夺,也是少帅你啊。”
刘守光又想了一下:“只是不知道,卢龙军有多少人会支持我?”
李存勖微笑:“令尊起兵打李匡筹时,有多少人支持他?”
他站起身来,手撑着石桌,目光炯炯看着刘守光。
“这世道,就是八个字。”
刘守光也紧紧盯着李存勖。
“八个字?”
李存勖一字一字说道。
“胜者为王,王者无敌!”
刘守光默默坐了下来,两眼呆呆看着石桌,看了很久,直到那壶茶的白烟都散尽了,他还在呆呆看着。
李存勖也感到奇怪,不由也去看石桌,却看不出名堂。
刘守光忽然“嘿嘿”一笑。
李存勖淡然说道:“最糟糕的一种人,就是没胆子办大事,却先杀人灭口。”
刘守光一惊:他的确起了杀机,但却被李存勖喝破。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李存勖继续说道:“如果令尊回师,你如何解释杀人?”
刘守光狠狠地:“就说你挑拨我父子,所以杀了你。”
李存勖笑了:“那就是说,谁给你出谋划策,就会被你第一个灭掉?”
刘守光一愣:“别胡说,那不是一回事。”
李存勖现在只想保住性命,哪管它是不是一回事。
“如果令尊问你,如何挑拨?不论你如何辩解,恐怕令尊都会对你另眼相看啦!”
刘守光一呆。是啊,如果这番话传入父亲耳朵,自己将来必然没有好日子。而且,大郎会入主卢龙军,本来也是人所共知的。
看来,先留着这小子也行。一个阶下囚,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刘守光错了,阶下囚不假,但是他翻起的浪花,却能淹掉整个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