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顾言深轻声重复,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似是想起了什么,“这个名字,倒是我那妹妹所赐。”

言及此,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直视温衍:“我闻你往昔,曾是某位权贵之家的……‘特殊’侍从?”

温衍面不改色,语气依旧平稳无波:“确是如此。”

“既是出身那般境地,缘何隐瞒此等身份?”顾言深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温衍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又归于平静:“个中缘由,难以一言蔽之。但请相信,我之所为,皆出于无奈,亦无损于公子府上之清誉。”

顾言深默然不语,心中暗自思量,少年所言,竟与亲卫们费尽周折搜集来的情报不谋而合。

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那张脸庞俊美得近乎无邪,举手投足间既不显卑微也不露傲慢。

然而,正是这样一份淡然,让顾言深莫名感受到一种自云端俯瞰的微妙压力,那是久经沙场之人特有的直觉在悄然作响。

顾言深轻轻一笑,他缓缓起身,直至与少年目光平齐:“既然你我有缘至此,不妨坦诚相待。过往种种或可忘却,但缘由、家世、乃至祖籍,总有一二可忆及之处吧?”

少年闻言,眼帘微垂,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淡笑,轻声道:“不记得了,过往云烟,皆成过眼。”

温衍的话语轻轻落下,嗓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低沉与自谦,“少将军此言差矣,莫非是觉我身份卑微,恐为相府带来非议,辱没了府上的清誉?”

此言一出,顾言深心中那份探究之意不禁收敛了几分。

“世间英豪,何须问其出身?你于我顾家,乃是有恩之人,舍妹之命得你相救,自是我顾家最为尊贵的宾客。然则,府内规矩,留客需知其底细,不过是例行询问,望温兄莫要介怀。”

顾言深心中暗自思量,即便是漂泊无依的孤魂,只要行走于世,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将过往的一切痕迹都悄然抹去。

而能拥有如此手笔之人,其背后势力定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