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斥候和信使如忙碌的蜜蜂一般在大地上奔走不断。
他们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各个地方,将各种信息迅速地汇聚而来。
贾诩带着一群秘书郎们则在紧张地收集着这些信息,他们的脸上充满了专注和认真。
每一条信息都可能决定着战争的走向,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多时,贾诩和法正沿着楼梯缓缓爬上了哨楼。
法正神色恭敬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刘勋营寨刚刚立好,就开始撤兵。
鲍将军那边来信,询问是否是疑兵之计?”
刘辩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方,闻言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轻声问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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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他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时候撤兵,怎么可能是疑兵之计呢?
肯定是吕将军那边已经攻下了叶县。贺喜陛下!”
“嗯!” 刘辩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情形,语气平静地说道,“传令鲍将军,继续攻城,不必理会刘勋!”
“谨唯!” 法正领命后,迅速去传达命令。
但他心中仍有疑惑,不一会儿又问道:“陛下,既然不是疑兵,为何不衔尾追击呢?那刘勋的上万精兵,一战可破啊。”
闻言,刘辩放下手中的圆筒,缓缓回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你也说了他是精兵,刘勋又不是庸人,现在着急回去,肯定要拼命。
鲍将军麾下士卒并不多,若是衔尾追击,对方奋力一搏,孙贲再出城前后夹击,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战争的目的并不完全是打垮对手,而是以最小的代价打垮对手。
不然的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是一场失败。”
法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臣记住了。”
刘辩继续教导:“用兵一道,致人而不致于人。
吕将军占据叶县,攻守之势异也。
刘勋必须要攻城,而且只能强攻,如此一来肯定锐气受挫,士气动摇。
那个时候,再有一直骑卒进攻,他们腹背受敌,又没有粮食,岂不大败?”
法正点头,可看了看远处又道:“这一万羌胡的骑卒,为何不用?”
刘辩道:“我现在身边虽然有一万羌胡义从,但此战,却不打算用他们。
他们现在对我们朝廷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一旦打胜势必劫掠百姓。
这种习惯很难改变。所以我调度兵马,其实也是震慑他们。”
法正再次点头受教,但心中的疑惑仍未完全消除,他又问道:“可若是战况糜烂……”
这时,贾诩都没好气地教训道:“你都说了,战况糜烂,那肯定要奋力一搏了,哪里还能考虑这些。
如今不过是圣上用兵有余力,所以才此番调度。
而且,才有时间来教导你这个小子。”
“嘿嘿嘿,贾尚书教训的是!臣拜谢圣上教导,拜谢尚书指点!” 法正拱手行礼,一副受教的表情。
这时,刘辩的目光缓缓转向另外一个方向,神色凝重地说道:“张勋那边也快有动静了。
传令牵招,只要张勋敢分兵,立即强攻他的营垒。”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韩当带领的乞活军为先锋。”
“遵令。” 自有赵淳等继续传令。
贾诩微微皱着眉头,开口提醒道:“陛下,那个韩当,好像并不是韩当,以臣看,倒是有几分是孙坚。”
闻言,刘辩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在他的心中,历史上的孙坚本就以狡猾着称。
少年时,孙坚在海边便能巧妙地诓骗海盗,展现出了过人的机智。后来与徐荣交战时,又以祖茂诓骗西凉兵,如此手段不胜枚举。
孙坚不但狡猾,而且足够悍勇,这两种特质在他的身上完美结合,更显难得。
历史上,若不是孙坚太过大意,被黄祖埋伏,恐怕真的有可能以个人的能力改变时局。
很多人常说时势造英雄,但实际上,英雄却也能引领和改变时势。
甚至有些时候,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都能够改变大势。
刘辩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他是韩当,还是孙坚,只要是乞活军就行。
他若是孙坚,带着这群士卒反戈倒也有可能,不过他现在装死,顶着韩当的名号,倒是不好反戈了。”
贾诩闻说,欲言又止。
刘辩笑了起来:“知道贾卿你稳妥,好了,好了。
让庞德带五千骑兵策应,万一孙坚真的反戈了,就直接全部灭杀,一个不留。
不能因为这支乞活军,带坏了太史慈那支乞活军。”
他虽然笑着说,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威严与冷酷。
“还有你贾尚书,你可是我心腹中的心腹,怎么进言还要这般,难道朕是那种容不下人的天子?”